打听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山泥路走了十几里他们才看见了炊烟袅袅的庄子。
这边村子虽然也有土围但并未戒严,见两人走近也只是好奇警惕,不断打量他们身上的刀剑武器,但并未有驱赶人等的动作。
入村后张六六也并没有做什么伪装,直接带着张北向旁边巡逻的护卫队告知了看见泗彦村遭遇土匪袭击的事,反倒对方大惊失色,口中哀呼。
张北这才知道,地图上被泗彦村画出的这个刘老庄和泗彦村本就属多年互相通婚的姻亲村,关系极好,前两天还因此特意同意自家村几名青壮回泗彦村帮忙守几天。
一行人很快请他们到一村室仔细询问是否看见村里幸存者,喊来了庄长作陪还主动说明他们知道的情况,帮张北理顺了前因后果:
两天前,旧历二月初八,也就是张北被人捞起来那天,泗彦村正午时分遇到了十几名土匪喊话,说是郭师’长(土匪自封)命令村交摊张子(煎饼)100斤,喧子(馒头)200斤,黑毛子(猪)10头,现银子(钱)100元,如果不交,就要当场击毙几个。正值开春播种农忙,还又加修了炮楼,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东西。那小伙土匪直接被村内护卫人员气急下用土炸弹炸跑了。
心知要遭,也不清楚这伙陌生土匪来路,泗彦村当即喊回村民封村戒备,他们当时在那走亲戚的还特意回来知会了消息,还去了几个帮忙的。
昨天本来听说打退了,没想到今天清晨就已经被灭了村。
听完庄长说完整个经过,张北沉默着没说话,好一会道:“这土匪既然是陌生新来附近的,我想你们这些周围村子听到风声,这几天也在打听情况吧?可否把情报也给我一份?”
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庄长看了看就在张北身后站着的张六六,终于还是道:
“是俺这(附近地)带的大恶匪,郭黑七,原本在蒙山那带盘着,年前那片已经没人了,前两天窜来了俺们这,几天前还有个庄子,也是他们做的。”
张北不由回头看了眼张六六,张六六沉吟片刻,摇摇头。
见状,庄长反而出了声:
“俺看少爷你话音有些像北平的,也是个体面人,可这帮响马人数足有千人,地方也从不会定下,若真有什么想法,也考虑着些俺们这些剩下的,这世道,……人本就难活,没点子能耐,更难做啊。”
“……放心,我清楚。”张北缓缓松开桌下攥得死紧的手,微微一笑:“我也只是个落难人,本想打听打听怎么走,遇到了才顺便问问。”
………………
问清了最近的县城名字和位置,和庄长告别出了村,走了一段路,张北不仅看见了农田,还有草叶间蚊蝇飞舞的荒尸。
乱世之中,人最难独善其身,唯有抱团,唯有群势。
可是这个时代的张家……
安静走到一处分叉口,看着小路两边已经窜出的新嫩草叶,他轻声道:“听见了其他东西吗?”
张六六立刻道:“是,我们现在是二八年,山东济宁道费县,名义管制的上面那位名张昌,匪气极重,被称狗肉将’军。历史中也是今年……失地离开。”
张六六说的简单,但张北已经明白是哪段历史,他甚至知道再有几个月山东和济南即将遭遇什么,那是屠村的进一步蔓延。
这个时代的大地之上,从无寸许净土。
沉默了会,他轻声道:
“六六,你说我这到底在过去,还是在未来?”
没等张六六回话,张北已经笑了笑,自顾自道:
“算了,这不重要。”
“既然没人管,”冷不丁的,张北突然道:“你说下毒可行吗?”
“可行,但中大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