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郑直也发现了一个误区,他晓得弘治帝明年必死,可是弘治帝不晓得,焦芳不晓得,所有人都不晓得。大伙都是以常理度之,见招拆招。如此,他明年从刘健手下偷生的机会又增加了。
心结一解开,之后在郑直刻意逢迎下,这顿酒吃的也算宾主尽欢。只是焦芳毕竟也已经七十了,熬不了夜,待二更天时起身“你们聊,俺歇着了。”
郑直没听懂,误以为对方要走,赶忙起身“外边雨露重……”
话没讲完,张采突然笑了起来。焦芳也哭笑不得“行俭不会以为俺人老的连女人都骑不动了吧?”
郑直语塞,他没想到焦芳老当益壮,更没想到焦芳一点都不雅。赶紧拱手“行俭惭愧。”
“走走走。”焦芳反而拉住郑直“老张,俺们让这后辈小子瞅瞅,啥叫老当益壮。”
张采这次没有矜持“敢不从命。”
郑直无语,你们一个吏部左侍郎一个吏部文选司郎中,太不要脸了。可是想想他自个,凑趣道“那晚辈就给二位呐喊助威。”
三人大笑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扬威吏部的郑直先来到通政司送了他刚刚在车上一气呵成的题本。内容就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以《问刑条例》修成,赏升参与者为先例,类比端阳当日他纵马射柳较技。同时又以‘射艺’本就是太祖高皇帝所规定六艺之一,认为他加詹事府兼官并无不可。自然不能提数地砖,郑直也是要脸的。
拿到司吏的收单之后,郑直又马不停蹄的赶到翰林院划卯。他如今有了兼官,所以若不录注,每日上午就要到清宁宫听课。至于上课,他也想,可是怕误人子弟。
郑直想好了,吵架谁不会,无理搅三分。既然那头猪猡只要他表态和文臣势不两立,他就现本色出演,咋也要熬过去这一波再讲旁的。刘阁老,俺这只蚂蚁,要咬人了。您这头大象可莫要被俺咬死啊!
马车停到刚刚重新营业不久的肥羊坊咸宜坊分号外,一身粗布衣衫的于勇从车里走了出来,大步向着刚刚卸下门板的肥羊坊走去。与此同时周围的乞丐,摊贩全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每个人都携带利刃。有路人见机不对,赶紧躲开。
这群人不等肥羊坊看热闹的伙计反应,就被治住,其余人则一拥而入。
“一个都不要放过。”于勇大喊一声,一拳将无所适从的掌柜打倒在地,然后坐到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经过四个多月的查证,他终于在四时花馆查到了教匪的踪迹,继而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看监百户钱宁。又顺藤摸瓜,查到了这家肥羊坊分号。按照留守的教匪交代,这里就是钱宁收转银子的地方。
“提督,有发现。”一名行事走了过来禀报。
于勇精神一振,起身跟着对方来到了分号后院的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外,门口已经有人把守。
“地窖就在里边。”行事指着房里被掀开的木板“没人进去过。”
“让李总旗带人来。”于勇自然懂对方的意思。可是他对于这里是否还有银子根本不抱希望。
行事应了一声,转身跑了,不多时一个壮汉带着几个人跟着那个行事走了过来“提督。”
“带着火把,当心些。”公事上,于勇对老部下从来不废话。
李总旗应了一声,找了两个火把,走了进去,于勇则和几个管队站在地窖口等着。
不多时李总旗带着那几个人走了出来“里边没银子,都是书。俺瞅过了,都是账册。”
众人顿感失望。根据已经掌握的,可以肯定孔方兄弟会和教匪是有联系的,那可是几百万两甚至上千万两银子啊。
“找些可靠的算手,查。”于勇要有心理准备,扭头对一旁的管队道“立刻派人去二条胡同,钱宁家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