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这里出岔子了。
那个曹沾来京师的路上,遇到了强盗,死了。江侃又找了一个名叫林如海的浙江举子。有了曹沾的前车之鉴,对方痛快收了他一千两,就搞定了,如今正在江侃安排的地方苦练江侃的臭字。可是江侃心里依旧没底,毕竟他让人查过,此人在浙江秋闱时排名倒数第二。虽然浙江也是人才大省,可是顺天府的乡试参与者乃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各方英才。
说到底都是郑直的错,若不是他给了曹沾那么多银子,对方也不会那么嘚瑟,然后在路上引来了强盗。不但曹沾死了,连带着江侃派过去的四个保镖也死了三个,带伤跑回来一个。
江侃自然不会是撞大运遇到的郑直,而是自打三人进入京师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对方。为的自然是想要查清教匪,奈何郑直失踪十多日不露面,这可急坏了江侃。因此今日他得知有人发现了郑直的踪迹,就立刻找了过来试探虚实,还打算借机发难。如今看对方的态度,改了主意。这事不能找郑直,否则准坏菜,还得找六太太。
马车来到鱼干胡同,心怀鬼胎的二人下了车,立刻有龟奴凑了过来。
江侃显然没讲实话,龟奴一眼就认出了他。郑直也懒得计较,四下打量周围。不经意的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到了他们的车后,片刻后,两个中年人走出车厢,其中一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焦黄中。
郑直全当没看见,跟着江侃走进媚香楼。若是他要考文举,自然要巴结对方。奈何他错过了武举,也不敢参加文举,这四年都废了。四年?不管是刘健还是焦芳都是七十来岁的人了,他们还有几个四年?
按照老郑直讲的,弘治这个年号有二十年,后边太子登基。他这次回去就请祖母做主,承袭二伯的世职。有了夏家那条线,俺还用得着向你们这群老贼,小贼低头?爷们是站着撒尿的。
二人并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了媚香楼后院的一座偏院。
“你到底被你家三伯母抓住什么把柄了?”待龟奴离开,江侃故意岔开话题,好奇的追问“给你堂姐打听相亲对象底细?”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郑直脸有些发烧,眼瞅着就要恼羞成怒,江侃终于停了下来“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反正你也不考武举了,干脆,咱们一起考会试怎么样?”
“不考。”郑直一副遁世模样“俺这样挺好。”
“今年又会有一个解元的。”江侃揶揄一句“你得力争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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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开了。”郑直依旧不为所动“天意如此,徒呼奈何。俺六叔没儿子,也许将来能荫职给俺也不错。有这功夫,游戏人间也不错。”有了芥蒂,他根本不会将心中想法告诉江侃。
“你这就没意思了。”江侃撇撇嘴“再有钱,比得上有权爽吗?咱们有钱不假,可是姓叶……”看了眼郑直“人家叫咱们拿银子,不都得乖乖拿出来。做人要上进,要努力。靠山山倒,靠海海干。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郑直无语“你这秋闱还没个眉目又盯上会试了?”
“做人如果没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江侃一点都不尴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有钱了,我想要带着全国的人都有钱,有错吗?”
郑直语塞,他晓得江侃平日间吊儿郎当,此刻听到这些,都怀疑听错了,这根本不像对方的为人。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江侃正经不到片刻又旧态复萌“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武举走不通,你就走会试啊。你的路很多,人家都没有给你关上门,你有为何画地为牢?事情没有到结果出来,一切皆有可能。我始终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郑直沉默不语。
江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