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为此世而战。”
四臂的夜叉耗尽力量垂下双眸,他看向下方,一道身影正在坠落。
他叫……
夜叉发现自己并不能想起对方的名字。
黑色的羽衣带起细密的鳞片,如玉的面孔,发丝飘荡,玉冠也已经染黑。
姜逸闭上眼眸,深渊虚无的力量,在周围激荡,被空间抑制,扩散而起的毒风毒云腐殖一切。
然后,阴燃的渊薮之火融穿了空间,紫黑的色彩化作最不祥的污秽。
“姜逸兄……”伯阳望着坠落入魔兽潮,让庞然强大的诸多妖魔都下意识避开的姜逸。
对方的身份是谜,来历是谜,但无疑站在人类一方。
……
封印完成,众人留在了地下。
千岩军日夜搜查,确认凶兽进入地宫后便受到巨大限制,像是被某种力量腐蚀了一般。
伯阳和一个千岩军用担架带着昏迷的姜逸。
对方身上的鳞片和那些扭曲魔兽一样,遭遇了某种力量的腐蚀,本扩散出的力量,如今全部收敛,但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沉重威势,让周围漆黑的魔兽攻击时,面带犹豫,给了他们击杀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姜逸身上为何有这么浓郁的深渊力量,但所有人都没有把姜逸看做魔物。
战斗中,有将士负伤,有将士牺牲,有些恍惚之中,与大部队走散,再也没有回来。
不过,凶兽和他们一样在减少。
四臂的夜叉不舍昼夜地清理兽潮。
“……凶兽,会就此消失吗?”有人发出疑问。
没有人回答。
众人都在向着地宫更深处前进。
那里对凶兽的抑制力更加强大,而且可远离封印。
有人拿出时计,一遍遍观看。
低声的议论,忽然揭露了一诡异的现象。
有人说,已经过了十多天,有人说只有三天,也有人说已经过了四十几天……
“我想回家!”有人情不自禁开口,大家一起沉默。
想回家,但不能回去。
他们看着人数越来越少的队伍。
也不想要再争论,时间过去多久了?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在沉默地行走之中。
“伯阳大人,有纸笔吗?”有将士忽然开口。
“有!”伯阳道。
虽然不能回去,但无论是家书还是遗言都是一份念想,不让人崩溃的念想,所以他递出了纸笔。
有将士开始书写,不会写字的,旁边的兄弟帮忙代写。
“问伯阳大人借来纸笔写家书,却不知该写什么……”写信的人忽而自嘲一下,这信也岂能被人看到。
他犹豫良久,写下:“……希望家乡的人都过得好。很想我的女儿。”
“尽管为守护众人、追逐所求而赴死,确是好事一桩。只不过,仔细想来,此事恰如鱼潜深潭,鸟坠幽谷。”
他狠狠一咬舌尖,鲜血在空腔之中,带来浓郁的铁锈味。
剧痛让他清醒,望着自己书写下的字迹。
耳边,传来幽黯的耳语,不断呢喃。
他忍不住再次写下。
“虽能成就自我之餍足,却不为众人所晓,终被遗忘。我等凡人仿佛片羽为龙卷所挟,飘摇落入深空之中。”
“所谓拯救、所谓坚守,不过尽做虚无无意义之事吧!”
他捶打自己,将写下的书信撕碎,投入火中。
周围的幽语悄无声息地摇撼着他的心。
无法留下名号之人。
他捂着脸哭泣。
接着,重新书写,只书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