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才一年多的工夫。
无人疼的命,当真半点不由人。
苦也!
仪式还未开始,湖广园子里,三爷当中坐,左右是石先生和张老爷子,跟前照应的,便是多陪人员唐云风。
即便不是第一回,三爷看到还是自己几张熟悉面孔,脸色又开始变得不好。
唐云风一边给长辈们添茶续水,一边察言观色。
气氛不好可不行,今天是好日子。
播种希望的日子。
他旋即岔开话题道:“张师爷,您老可真有本事。”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张纹顺哈哈大笑,旋即发现自己好像笑早了,“呃,你问的是我哪项本事?”
唐云风乐道:“惊门手段呐,能掐会算,看面相,看手相,算良辰吉日,您是样样在行。”
这是好话。
尤其是对于张纹顺来说,简直挠到了自己的心痒处。
听人夸自己惊门手段,比夸相声门手艺还受用。
老爷子满脸欣慰道:“年轻人,眼光不错,我可是研究过《易经》的,换你来,估计连字都识不全,要努力呀。”
“那是,师爷您说得对,我这不正想跟您请教呢嘛。”唐云风大点其头。
张纹顺听闻很得意,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三爷两眼。
瞧着没?
你的徒孙当你面向我请教,就问你老脸掉了没?
“孺子可教,不错,问吧,有些高深的问题,你也就只能问问我了,唉,可怜呐!”张纹顺语气感慨道。
三爷何其聪明?
哪里听不懂张纹顺的揶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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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还是在气头上,两气相加,鼻子都快给气歪了。
可张纹顺属老泥鳅的,滑溜得很,根本拿他没折。
于是乎,三爷只能气哼哼地,拿眼睛瞪着唐云风。
哼,臭小子,好好说,否则定难逃玫瑰园除名的下场。
谁料,唐云风半点都不怵,反而偷偷朝自己挤了两下眼睛。
咦,有古怪。
自己这徒孙,可不是什么良善君子,也是一条泥鳅,小的。
唐云风应音拱手道:“师爷,我昨晚琢磨了半宿,为什么您上回算的时辰是九点一刻,这回又是九点一刻呢?两个园子的方位可是不一样的?”
还成。
问得问题还算有点水平。
再加上又有几个老伙计在场,这场面不卖弄,岂不可惜?
张纹顺满脸得意的笑道:“哈哈,不懂了吧?我这是根据你师父、师娘的生辰来算的,只要他俩是主事人,那这时辰便当得数,所以呀,哈哈,我这回根本就没有算,照方抓药,岂不轻松?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很意外?”
看到唐云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爷子心里更受用了。
不时,唐云风又悠悠地问道:“哦,敢情是这样,可如此一来,我又有一个新疑问了,干活拿钱,您这回压根就没有动手艺,可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还又收了一次他的红包呢?”
张纹顺:“……”
苦也,暴露了。
果然,人不能得意,一得意就得坏事。
而且唐云风这小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明明在后台,天天教他学好,可他怎么就坏成这样了呢?
挖坑埋老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张纹顺吃瘪,可把三爷给乐坏了。
哼,让你阴阳怪气的,总拿话捎我,这下栽了吧?
三爷怒道:“好啊,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敢情你就是这么忽悠我徒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