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武从后背的破包里,拿出了两根绳子,慢悠悠地把被褥捆了起来,紧接着用绳子把所有的盆盆罐罐全都穿在了一起,看样子他打算背着搬家了。
“你要去哪里?”白松问道。
郑彦武本不想回答,斜着向上看了看白松,白松的眼睛里真切的存在着关心,过了几秒钟,他还是回答道“九河桥底下,还有点地方。”
“我们所里已经帮你联系了救助站,近日就可以给你送到那里去,这么冷的天,桥底下怎么能行?”白松知道九河桥,这个桥下能够待人的地方很小,两侧还都透风,这个季节,那怎么能住人?
“谢…”,郑彦武艰难地说出了谢字,他已经很不习惯,“我不去那个地方。”
“为什么?那里有吃有喝,还有暖气。”白松的语气有些着急。
“那里不是家。”郑彦武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白松那执着的样子,接着道“不用担心我,如果冷,我会买个帐篷。”
买帐篷?白松看了看郑彦武的样子,倒真的不是瞧不起,而是很难把他和“买”字联系起来。
常年流浪的郑彦武十分敏感,白松的迟疑和不解,郑彦武刚刚温了一点的心很快的又要冷了下去。
“这样吧”,白松没有多想“等我明天下班,我带你去看看帐篷,如果你钱不够,我帮你出。”白松挺想帮帮这个人的,而且他现在确实是也不缺帐篷这几百块钱。
郑彦武第一次真正的抬起头看了看白松,盯着白松看了足足十秒,“谢谢,不过我有钱的。”
郑彦武说完,怕白松不信,从最里面的衣服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有零有整,有至少两三千块钱,还有三四张银行卡,而且看着都不像是普通卡。
“你有这么多钱,为啥不回家?”白松有些惊讶。
“跟你说过了,我没有家了。”
“那你可以买个房子,天华市的房子如果很贵,也可以买个你老家的呀”,白松记得郑彦武的老家是南方的一个市,并不是什么很发达的地区,“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个小地方租个房子,然后赚点钱,总好过这样受冻。”
“房子…”郑彦武掏了掏兜,只掏出来一个打火机,却没找到香烟。这些年,他从未向别人要过烟,这会儿却抬头看了白松一眼。
“啊,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白松看懂了郑彦武的意思,但是他真的不会抽烟,只能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要一支。”
接着白松就快步走向了王所那里。
刚来所里的时候,白松遇到急事就喜欢跑,后来孙唐跟他说过,警察没有紧急情况尽量不要跑,只有抓人、救人等情况才跑,平时一旦跑起来,很容易让周围的群众误以为发生什么事,造成轻微的恐慌。对于师傅的话,白松一直都深以为然,此时他快步走,倒是也很快了。
“我这还有半盒,都给他吧。”王所从一盒云烟里抽出了一根,轻轻的放在了自己胸部的口袋里,把剩下的递给了白松“他有打火机吗?”
“有的有的,谢谢王所”,白松拿着半盒烟就快步走到了郑彦武身边。
“一根就好”,郑彦武从白松递过来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剩下的举起来递给了白松“一会儿我去买。”
白松没有拒绝,接过了半盒烟放进了口袋。
“啪”,打火的声音从郑彦武捂着的手里想起,渺渺细烟像极了刚刚爆炸现场的那缕白烟的缩小版。
“你接着说,房子怎么了?”白松问道。
“房子,我有”,郑彦武深吸了一口烟“但是,没家了。”
白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是意外还是?”
“意外”,郑彦武夹着烟,把手放下了大腿边上,转身看向了南方“我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