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里,渊冉一直都是个内敛而邪肆的人,而且,即便是喜欢一个人,也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观望,好像伫立在彼岸的塑像,坚韧而坚毅。
魔界,明伦圣宫,山脉下的彼岸花开的如火如荼,强大的焚天空境将整个魔界笼罩了起来,闪烁着的巨大焚天之炎熊熊燃烧,浸染着淡然的血色。
缠绕盘旋的花藤将那个人笼罩着,开着的花瓣在她的身下开的妖娆凄美,那个人白色的法袍迤逦,她静静的躺在那花藤缠绕的床上,神色静谧的仿佛睡着了。
她的衣领是白色的,绣满了红色的符文,一路温润的晕开,腰带是一块血玉,她双手置于腹部,修长秀美的手指几乎看不出来皱纹。
她眉眼闭住的时候显得极其柔和,几乎是看上一眼就惊艳了万里河山,聚于一人容颜的绝世风华,无人能及,但,这样美丽的人,却是个死人。
谁能想得到呢?她死去了几乎四万多年了,她一直孤独的躺在这里,几千年,几万年如一日的沉睡,看不见这世上的罪恶和痛苦。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的声音沉稳淡然,缓慢的靠近。
他黑色的衣角掠过地上长满的花朵,轻柔的如同一只手缓缓拂过。
他站在那沉睡的人面前,高大的身子后,黑色的斗篷肆意飘飞,露出里衣修满的曼殊沙华,一圈一圈的在衣角缠绕,他精壮的腰间佩戴着一枚深沉的黑红色令牌,透着森森杀伐之气。
“长夕,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慢慢的道,声音沙哑沉重。正是渊冉。
他长眉入鬓,极致的冷冽,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淡然的涟漪,眼角下的血色花朵开的艳丽,生生将他一身阴暗的杀气压了下去。
他伸手将长夕的发丝捏起来,慢慢的将她的发丝拿了梳子梳着,他的姿态温柔的要命,微微敛下的眉目因为那朵花瓣显得邪魅狂放。
他看着长夕的眼神满是柔情,但是隐隐含着某种深邃的,深沉的气息。
他道“你睡了好久了,也该回来了,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了,你瞒了我这么久,也是时候了,四万年,够久,够长,我宁愿你恨我,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哀伤,但是却不可质疑的坚定,仿佛所有的决心都不可逆转一般。
长夕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她只是躺在床上,容颜静谧安详,仿佛世间所有的痛苦都不会叫她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渊冉道“我等了太久了,好不容易看见希望,你该理解我的。”
长夕静静的躺着,面容姣好,仿佛只是睡着了,渊冉自然也没有想过叫她有所回应,他自顾自的道“我想了很久,但是目前我还是要做,你知道我一个人也很累的,长夕,原谅我,也原谅你自己,反正时间不长了,你醒了,要是恨我的话,就动手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他拿着一个精致的木梳子梳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满是柔情,他看了看她的脸,道“我总归觉得你没有死,是不是错觉呢?”
她不答话,只是静谧安详的躺着,渊冉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你的脾气,要是醒着的话肯定会忍不住跳起来揍我的吧?”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的将她的脸用手帕擦了擦。
“好了,我走了,你不久就可以醒了,我还是蛮开心的。”他讲东西放下,起身退走。
直到他走了许远,那个女子还是躺在原地,姿态淡然,实际上,魔皇之体的她死了尸体也不会化掉,就像是一个不会腐朽的艺术品,一直会存在。
她生前修为高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特殊的天魔之体更加厉害,尸身不朽也是很容易的。
渊冉离开了,他的黑色斗篷像是一只残翅的蝴蝶,在挣扎着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无奈的落下,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