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还有一段路程。
和一个心思不明的陌生人同处一车,虽然早有准备,但总归还是有些不自在。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高牧主动与她闲聊。
本以为将她请到车上是为了探听他们此次来余州的目的,或是绑了她做人质,以此来威胁楼家或是元家。
可他并没有谈起任何相关的话题,反而是自在地与她说话,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和成熟的魅力。
相处时的距离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刻意亲近,也不会显得过于疏离,言行皆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是现代,也很少能见到这样气质的年轻人了吧。
元卿感叹着,将视线从高牧身上收了回来。
对面女子虽穿着一身男装,但言谈举止尽是掩不住的女儿家做派。
被他瞧着,那耳尖已染上薄薄的一层红色。
高牧眸色深了几分,修长白净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不知在想什么。
……
客栈里留下的人没几个,随从们大多都被楼海平派出去打探消息,只剩了些做杂事的。
黄昏的时候,元卿刚端了晚饭进屋,便在门口遇到了匆匆赶回来的楼海平。
他心里惦记着元卿,高家主请吃饭的事他也推拒了。
他到桌前倒了茶润嗓子,喝完才说:“你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下。”
元卿也没打算继续吃饭了,她把筷子放回去,盖上盒盖,说:“倒也没那么着急,想着你那边更重要些,就不想打扰,等回来再说也不迟。”
谈话结束,楼海平一刻也不敢停,弃了车自己跑回来的。
这会儿感觉嗓子冒烟,连着喝了五六杯,才勉强缓解。
“舅舅稍安勿躁,听我说。”元卿从食盒里舀了一碗粥给他,“高二爷今日只是同我说了会儿闲话,然后就送我回来了。”
“就这样?”
“不然呢?”
“他就没问你楼家的事?”
元卿摇摇头。
楼海平半信半疑,绕着她看了看,才信了,“看来那高二爷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品性高洁,若是遇着别人,甭说名声了,就连你这小命都不能保证。
你爹娘把你托给我们,总不能让你出事。”
他愤愤地戳着她的脑袋,“今天听你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元卿捂着额头躲,嘴里却还不认同道:“人家高二爷是谦谦君子,才没您想得那么不堪呢。”
细想了想,楼海平还是觉得心惊不已。
余州危险重重,生意不成没关系,若有个万一……
那后果他不敢想。
“先不说这个了,舅舅今日可顺利?”
楼海平还喝着粥,他放下勺子,抹了抹嘴说:“还没有成,不过看形势,这次我们有望占得八成,足够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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