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外面的雨声渐渐清晰起来,在阵阵雨声中,好像还有一串串清脆的风铃声传来。
清脆入耳,即便是风雨声中也能分辨的真切。
风铃声在洛北脑海里渐渐模糊,然后风声雨声也渐渐模糊,直到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时,他就已经进入梦乡。
……
在一片茫然无际的沙漠之中,虽然没有了白天似火的烈日,但夜幕降临之后,凛冽的寒风几乎能割断藏在衣服里的骨头。
沙漠如海,上一刻还沉寂安静的黄沙,在清冷的月色中,会突然变成汹涌的暗流,哪怕是一支千军万马的部队,在这里如果不懂得生存的技巧,也随时都可能葬身黄土。
在一处土丘下,两个人围坐在火堆前,一个全身黑衣,一个则是完全相反的白衣。
这两个人正是送洛北到达开封后不辞而别的蟾月和云沧。
很难想象,没有几天的时间,他们两个就从开封城来到了极西的沙漠当中。
云沧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扒了扒火堆,让火燃的更好些,顺便又填了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干木头。
“沙漠这么大,好像每个地方都一样,沙漠之眼瀚海之心到底在哪里?不会真像方靖舟说的那样,这个说法本身就是假的吧?这月亮可很快就会圆了!”云沧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
蟾月抬起头,望向天空上将圆未圆的月亮,眼睛里闪烁着如月光一样的光辉。
“我相信他……”
“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会说谎……”
蟾月的声音很低,但却坚定异常,不容置疑。
云沧幽幽的叹着气,这些年来,他们两个人足迹几乎踏遍千山万水,可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仍然像是一个谜团,谜底到底在哪里,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丫头,他可能真的已经放弃了。
有时候他也在想,放弃难道真的不好吗?自己可以悠闲的去钓钓鱼,蟾月也就不必整天把心事藏在心里,或许她也可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啊,空活了这么些年,即便像他们这样体质特殊能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生命长度之人,也该轻松的去过对自己更有意义的生活啊!
云沧笑了,笑的很无奈,虽然蟾月从未说过,但他知道,那个人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即便那人的目光从未真正在她身上停留过,可对于一个崇拜英雄年纪的她,他就已经成了一切。
何况,他真的是举世无双啊……
沙海之中,无边无际的黄沙在悄悄滚动,犹如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
寒风如刀,可端坐在沙丘里的云沧和蟾月好像根本不受影响。
月光从万丈高空下垂落,照在每一寸大地上,亘古以来从未变过,难道这不是一种无情吗?
蟾月从怀里拿出那支翠笛,在唇边轻轻吹响。
笛声断断续续,迎着沙海,迎着寒风,就像是一只逆风而行的海鸟。
不知道能不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穿过那片黑暗的礁石。
又或是,在风雨之中,跟着风暴和海浪一起沉入海底,回归蔚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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