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一直靠在不起眼的地方,但他似乎早就知道小来一定会发现自己。
“秦桧……”他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汇成一个名字,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也是当今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人。
朝堂之上,因为储君之事,分成文武两派,唯有秦桧这位宰相似乎处于中立,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他的态度,可偏偏这位宰相并不理会。
秦相最近很忙,一来是南城惨案他受皇命为主理,肩负的责任自然无比重大,还有就是北方战事,岳飞受十二道金牌班师,皇上决定以朝廷最盛大的礼仪前去迎接,此事自然也少不了秦相的操心。
叶知秋自然不是凑巧出现在这里,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阮红玉带着小来乘坐一顶小轿子出现在相府门前,不知道她到底递送了什么东西就顺利的走进了相府大门,要知道就算是朝廷重臣想要走进这扇大门可能也不比皇宫轻松。
叶知秋眯着眼睛,目送几人的背影缓缓被关上的大门挡住,眼睛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似乎变得更加斑斓绚丽。
这时候,夕阳已经彻底不见,身后除了一丝微微的光芒,大半个世界已经渐入暮色。
夕阳落尽,不见一丝微风,可是,他的衣角突然间在暮色当中轻轻的荡了荡。
就是在这最细微的变化发生的一瞬间,不见叶知秋身子如何动作,但他的剑就那样的握在了掌中,像一道疾风般朝身后斩去。
满是锈迹的剑鞘并没有退去,这把破剑不知道已经在里面躲藏了多少年,甚至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已经完全锈死在里面再也无法拔出?
剑在落下半尺之后竟又活生生的停了下来,落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与脖颈不足一指的地方,如果叶知秋愿意,如果这是一把出了鞘的剑,随时都有可能让少年的人头与身子分离。
但是,他停了下来。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洛北没有动,也没有惊慌,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太多的高手,所以对于叶知秋的敏锐他早有心理准备,这样说只不过是在感叹一个事实罢了。
“如果你刚才拔出了剑,现在我的人头是不是已经落地了?”洛北问道。
叶知秋认真的看着洛北,像是在重新打量着这个不太起眼的少年,他忽然发现,自己在之前的见面当中的确是忽视了这个少年。
“我的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鞘……
”他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再出鞘了吗?”洛北又问道。
叶知秋缓缓收回长剑,双手又抱回胸前,他稍稍的低了低头,向前迈了两步,就在跟洛北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也许还会出鞘……”
“为了报恩和守护……”
叶知秋缓缓走进了暮色当中,背影变得有些孤寂,洛北发现,如果不是因为身边跟着小来这样一个小丫头,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是那么的可怕。
……
第四日,清晨。
天空像是一片被遮住了眼睛的世界般显得有些迷茫。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唯有外面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韩世忠起的很早,穿上一身宽松的袍子,他在庭院里舞起了剑,数十年来,他从未间断过。
只不过从前他战场驰骋,为的是保持全身神经的敏锐,而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是赋闲在家,只当是些许强身健体之术罢了。
这时候,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这也是他整座府邸中为数不多的一个下人,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他当年在战场上收留的孤儿而已。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韩世忠收了手里的剑,他额头间有几颗豆大的汗珠正顺着脸颊淌了下去,须发皆以花白的他却没有看出一丝疲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