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找徐韫了。
还是跑着来的。
他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囫囵了,脸上亢奋之意却不见半点消退:“太好了,太好了!女子也可参加科举了!”
徐韫大为感动。
倒了一杯水给赵牧,又让赵牧赶紧坐下来缓缓,徐韫这才开口:“多谢你特地赶来告诉——”
话音未落,曾无羁也来了。
曾无羁倒不是跑着来的,他坐驴车。
徐韫也给他倒一杯水,又给搬了个椅子。
曾无羁脸上也是亢奋:“徐小娘子可曾听说最新的消息?科举的事情。”
徐韫点点头:“赵牧刚与我说了。”
曾无羁眼睛亮晶晶地:“那你要参加吗!”
赵牧也一样灼灼看着徐韫。
被两人这么看着,徐韫觉得不点头都对不起他们。
徐韫便说了实话:“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自然是想参加的。但……我可能找不到保人。”
这些日子,徐韫通过借书看这个事情,也认识了不少读书人。
但是交情都很泛泛。
尤其是从这次这个事情来看——只有赵牧和曾无羁,两人是真心与她交往。
否则也不会特地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还真心希望她参加。
徐韫提出这个问题,让曾无羁和赵牧也沉默了。
曾无羁谨慎道:“要不,砸钱试试?”
但说这话,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毕竟这个事情实在是……可能性不大。这不是别的什么事儿。这个事儿关乎到未来前途,谁会拿自己前途来陪徐韫冒险?
赵牧则是挠了挠头:“还差三个人。五人结保,你,我,还差三人。”
徐韫颇有些惊讶和意外地看一眼赵牧:“你愿意与我结保?”
赵牧挠挠头:“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呢?我知徐小娘子人品,愿意给徐小娘子做保。”
徐韫叹一口气:“你可知,如今外头女子可以参加科举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赵牧点点头:“这我知道。”
徐韫再道:“如今是反对的人多,支持的人少。”
赵牧还是点头,表情略有点茫然,显然并不明白这和他给徐韫作保有什么关联。
徐韫只能继续往下说:“你与我作保,我不管考中与否,势必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给我作保的人,也一样。”
“那些反对的人,或是身居高位,或是普通百姓,又或者是同届考生,这些人也一样会排挤你。”
“很可能,你即便能考中,但最后也不一定有好下场。”
徐韫一口气说完,便见赵牧从茫然变成恍然。
赵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曾无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开口解释:“不仅是如此。徐韫若是去考,她会被阻挠,我们这些给她作保的人,也同样是会被下绊子。毕竟,五人之中只要任何人有问题,其他人也一样失去考试资格。”
“如今女王在,自然不允许有人害徐韫。所以,让徐韫参加不了科举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其他四人身上下手。”
曾无羁长叹:“或栽赃,或嫁祸,或真就刨根问底——这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这是赌上所有身家性命跟着徐韫去走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谁也不知路的尽头是什么。
也许是光明璀璨的未来。
也许是泥销白骨。
曾无羁又是一声叹息。
徐韫很理智的点头,补充一句:“这个影响,还不只是这一次。很可能是一辈子。”
屋子里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