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与胡问雁年纪相当,又同为夫子,两人说话时,梁氏一直插不进去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档,紧忙说道:“南葵,这些日子,除了在城里寻摸合适的铺面,我还相中了一个小院,只等你看过,若是觉得喜欢,我便将它买下来。”
沈南葵笑说:“春兰姐,在城中置产是好事,你与顾大哥商量就行,何需再问我的意见?”
梁氏解释道:“不,这个院子是给你的,自然要问你。”
“给我?”沈南葵愣住。
梁氏看了胡问雁一眼,笑着说:“胡家虽好,可到底不方便长住,我与庆荣都说好了,这个院子由我们出钱买下来,挂在你的名下,这样你在沧县也就有去处了。”
客栈失火的事,她一直耿耿在心。
说到底,沈南葵是从顾家离开之后,才会去住客栈,否则不会遭遇这等险事。
他们夫妇受沈南葵提携,才能有了今天,买一座宅子来报答她,也是理所应当。
胡问雁接话道:“顾大嫂,胡家上下,人人都喜欢沈姐姐,她能到胡家来住,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什么不方便?如今我祖父日日都要寻沈姐姐手谈两局,她若走了,让我祖父到哪儿找人下棋去呢?”
“这……”
梁氏面露为难,不知如何接话。
胡问雁又说:“更何况,你想让沈姐姐从胡家搬走,也得先问过她的意思,如若新开院子,一应杂事都还不少,何必如此麻烦呢,我瞧沈姐姐在胡家住着就很好,反正她在沧县也是孤身一人,不如……”
她忽然双眼一亮,兴冲冲看向沈南葵道:“赶明儿我就回禀母亲,让她收你为义女,这样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你住在胡家也就名正言顺了!”
沈南葵莞尔一笑,“这种事可不是浑说的。”
胡问雁拉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道:“我这不是怕你走了吗……”
沈南葵无奈摇头,看向梁氏,“春兰姐,你和顾大哥不必为我张罗,我在胡家住得很好,暂且先不搬了。”
闻言,胡问雁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
沈南葵白了她一眼,“这可是你硬让我留下的,我在胡府白吃白喝,到时胡伯母若是瞧着碍眼,管我要租子,我就找你替我来出。”
胡问雁乐不可支,点头说:“行啊,我赚的束修都给你,成了吧?”
姐妹两人说笑打闹,看着亲密无间。
梁氏既为沈南葵感到高兴,又有些不可抑制地心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
铺面是梁氏和顾庆荣早就去看过了的,沈南葵瞧了也觉得合适,十分顺利地将其定了下来。
当初烟霞阁开业,是由沈南葵一手操办,如今再开新店,她见顾庆荣也早已历练出来,便将新店事宜全权交给了他和梁氏处理,上至装潢,下至人手,她只负责最后的拍板,而不下达任何指令。
两人虽然觉得很难,但这半年来,经历了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夫妇俩早不是当初死板的账房先生和只知操持家务的粗鄙农妇。
反正有沈南葵坐阵,为两人兜底,他们有这个信心把新店办好。
论交际应酬,梁氏不如顾庆荣,她便接替了老店的掌柜一职,让顾庆荣专心去忙新店的事,再抽空过去帮忙,如此,倒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烟霞阁新店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沈南葵住在胡家,不缺人照应,便把钟山与荷华都打发去了帮忙,也算是对两人的磨练。
眼见开业在即,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沈南葵却丝毫未受影响。
每日里,她除了去书院上课,便是和胡问雁在一处,两人或是陪胡老爷子下棋赏画,或是相约出去游玩,日子倒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