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目光轻垂,轻声而又坚定地说:“沈家养大我,该我孝敬的,我不会失一分礼数,但我希望,您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回来了,我知您其实不想看到我,而我,也不愿无端受气,所以,若非必要,咱们还是不要相见的好。”
说完她抬头看向贺氏,“我就这一个条件,母亲可愿答应?”
贺氏有些想怒斥她不识好歹,但眼下事情紧急,自己实在没了法子,便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沈南葵身上。
她忍下恼怒,咬牙看着她,“你若真能解决沈家今日之难,让齐侯夫人改变主意,保住婉儿世子夫人的身份,我就应了你的条件,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沈家绝不再作难你。”
贺氏说完还不忘威胁一句,“可你若是办不到,解不了今日之危,也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毕竟,你也姓沈,沈家满门遭逢变故,你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她这是怕沈南葵不肯尽心,要将她和沈家绑在一起。
沈南葵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我自当尽力。”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旁人听不见说了什么,但她们密谈的时间不短,齐侯夫人不由嗤笑出声。
“沈家真是好规矩啊,客人还坐着,你这主母倒去与两个女儿说起悄悄话来了,亲家,你适才同她们说了什么,何不叫我也听听?”
贺氏神色尴尬,“没什么……是我这大姑娘,有话想同齐侯夫人说。”
“哦?”
齐侯夫人讶异地瞥了沈南葵一眼,“有话就直说吧,过了今日,只怕咱们两家便再也见不到面了。”
沈南葵缓缓走上前,在齐侯夫人面前五步远的位置站定。
她款款行了个礼,说道:“齐侯夫人,晚辈以为,齐家此时不宜休妻。”
齐侯夫人面色瞬时一冷,“你是沈氏的姐姐,在我面前,倒也算是个晚辈,可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妄议侯府的事,就连沈家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定,你一个外嫁之女,怎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她真是看走了眼,亏她先前还道这位沈家大姑娘性情稳重,有大家风范,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轻狂之人。
她满面怒气,贺氏和沈平婉都吓了一跳。
沈南葵却依旧泰然自若,“齐侯夫人息怒,我这样说也是为了齐家好,您不妨听听我的原因。”
齐侯夫人冷哼一声,“好,我倒要听听,你要如何说!”
沈南葵道:“齐家贵为勋爵,门庭赫奕,齐侯在朝中又颇受皇恩眷顾,身兼要职,沈家同侯府相比自是微不足道,有云泥之别,侯府想要对付沈家简直易如反掌,沈家当然无力反抗。”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口出狂言?”
沈南葵唇边勾出一丝笑意,“齐侯夫人,或许在您眼中,休掉一个不合心意的儿媳只是一件小事,可您想过没有,这样做会对侯府造成什么影响?”
“是她自己要走,与侯府何干?”齐侯夫人挑眉。
“我家妹妹若好端端做着世子夫人,无缘无故为何要走,齐侯夫人难道想叫外人知道世子的不足?”
齐侯夫人目光一沉,“谁敢传出去,我要他好看!”
沈南葵接着道:“齐侯夫人放心,沈家自然没胆子与侯府做对,今日这里的话,我们不会传出去一句,可我们不传,旁人难道就不会猜吗?沈氏之女高嫁侯府,本就受人瞩目,如今世子痊愈,人人都道我妹妹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若此时却传出休妻之事,您猜,世人会以为是谁的缘故?”
“旁人定会觉得,我妹妹熬到今日,自然不会放着世子夫人的尊荣不要,所以这一切,都是侯府的主意,世子病重之时,侯府迎娶我妹妹冲喜,世子病愈,侯府却又嫌弃沈家门第低微,因而要过河拆桥,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