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这样的事,沈南葵心中也隐隐作痛,为那个年轻而无辜的生命感到惋惜。
“阿婆,您节哀。”
她走到李婆子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李婆子却忽然朝她跪了下去,紧紧抓着她的手道:“顾家娘子,你不知道,老婆子我没福气,儿子儿媳都走得早,膝下唯有翠儿这一个孙女,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了十几年,遇到这样的事,翠儿撒手而去,老婆子我心里恨呐!”
“刚才我听你说,恶虎伤人,是虎的错,老婆子觉得很对,可若真是虎就好了,虎吃人,它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饿了要吃饭,可恨的是,吃人的是这个世道啊!”
李婆子老泪纵横,望向众人。
“你们说,顾家娘子做错了什么,我那可怜的翠儿,又做错了什么?”
听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众人无一敢与她对视。
沈南葵和梁氏将李婆子搀起来。
沈南葵轻声劝慰着,“阿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翠儿她不该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可逝者已矣,我没法再为翠儿做些什么,但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我在一日,就会继续将今日这些话宣扬出去,让更多像翠儿一样的女子,懂得爱惜自己,懂得坚强,懂得反抗,懂得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求一分公平,而不是过错者逍遥,受害者冤苦。”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好……好!”
李婆子神情震动,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她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才拉着沈南葵的手说:“顾家娘子,谢谢你,老婆子我心里的这口气,这股恨,今日总算是能消解一些了。”
她抬起袖子拭了拭泪,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家翠儿能早些遇到你,听到你说的这番话,兴许……她就不会寻死了。”
李婆子顿了顿,又道:“我定要去翠儿坟前,将这些话念给她听,也叫那傻孩子,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听到这里,祠堂外大部分女人都在抹泪,好些男人也红了眼圈。
里正神色也格外动容,他走到众人面前,缓缓道:“乡亲们,不要以为搬弄口舌是件小事,焉知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是会害得无辜者丢了性命的,难道,你们想让这样的事情,也落到自己的家人头上吗?”
众人都摇头。
里正冲着沈南葵拱了拱手。
“今日,是沈夫子教给大家这个道理,我们理应对曾经中伤过她的话,而感到羞愧,沈夫子,我带着乡亲们,给你赔不是了。”
见得里正都弓腰行礼,众人也纷纷面带诚恳地向沈南葵致歉。
“沈夫子,对不住了。”
沈南葵平和地笑了,“世道吃人,但人性本善,希望大家是真的能够理解。”
眼下误会算是都解开了。
里正又道:“私塾的情形,大家都知晓,凭这点儿微薄的束修,根本难以请来秀才或举子做夫子,沈夫子执掌私塾这段时间,家里的孩子是不是更懂事了,学问是不是长进了,我相信这些成效,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我意让沈夫子继续在私塾讲学,各位可有异议?”
一时间,倒是没人再出来反对了。
王平心里不忿,不满今日被沈南葵一个女人抢去了所有风头。
他面上挂出一副担忧之色。
“乡亲们可得仔细考虑清楚了,顾二夫人的教学虽然看起来没出过错,但你们可知,沧县书院的夫子,知道来安镇私塾请了女人来当夫子讲学,是如何说的吗?”
他语气暗含讥讽。
“他们说,女人当夫子,本就是荒谬之谈,且不说能不能教好,以女子的妇人心性,如何能教男儿举家立业,成就科考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