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偰斯大哥也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事儿他是深有感触呀!想当初,他投降张士诚多年,职务都没得到半点提升。后来,李成荣受高丽王所托,来请他入高丽。为了不让高丽人得逞,还是我请沈大哥出面,找到张士荣,再让张士荣找到张士信,偰斯大哥才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见偰斯大哥很赞同我的观点,我继续说道“听大哥昨天与卞千户的对话,似乎这卞千户还有一位表哥,原先也是在张士诚麾下当幕僚。只是由于不得志,现已归隐江阴。”
偰斯大哥见我提起这人,立即是打开了话匣子。偰斯大哥告诉我,卞元亨当初投奔张士诚不久,便将年长自己三十三岁的表哥施彦端推荐给了张士诚。当时,这施彦端已是花甲之年了。
施彦端生于元贞二年(公元1296年),从小苦读诗书。元统元年(公元1333年),年近三十七岁的施彦端终于高中了进士,算起来他与刘伯温是同榜进士(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与刘伯温的闲聊中提到此人,刘伯温跟我谈起过这事儿)。
高中进士的施彦端曾在杭州为官三年,因郁郁不得志,后来辞官回到家乡。
张士诚起兵之初,麾下大老粗居多,卞元亨因为肚中有些墨水,甚受张士诚喜爱。卞元亨见张士诚爱才,便向其隆重推荐了自己这位已入花甲之年的大表哥。
施彦端初投张士诚,张士诚还比较待见他,曾称他为自己的军师。起初,张士诚对这些前来投奔自己的文化人还是比较尊重的,他需要借此来吸引更多的人投奔他。
可是后来,随着张士诚的地盘儿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他就有些膨胀了。再加上张士信、潘元绍等人弄权,这些文化人就越来越不受到张士诚的重视了,逐渐沦为了张士诚装点门面的花瓶。
而那施彦端虽被张士诚称为军师,其实也就是个幕僚而已,并无实权。随着施彦端年龄越来越大,想施展胸中的抱负也是无望,便在两年前选择了归隐江阴。
在施彦端归隐江阴之前,也就是偰斯大哥晋升嘉定州知州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与施彦端结识了。二人都是富有文采之人,十分谈得来,算是一见如故。
施彦端归隐之前,便多方活动,让自己的表弟卞元亨出镇嘉定州,成了偰斯大哥的部属。施彦端此举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担心自己的这位表弟日后沦为了张士诚兵败的陪葬,他想让好友偰斯代他照顾着表弟卞元亨。
听偰斯大哥讲到这里,我算是弄清了这事儿的大致情况。我笑道“大哥,施彦端果然是高人。不过,那卞元亨虽是武举出身,但肚子里也有些墨水。他表哥的这番苦心,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偰斯大哥听我这么一话,也是摇了摇头道“卞老弟这人还真算得上是文武全才,只是他太一根筋了,把吴王张士诚想得太好了!”
听偰斯大哥说出这话,我感觉这事情有门儿。既然偰斯大哥说卞元亨把张士诚想得太好了,那就说明偰斯大哥不会干出在张士诚这一棵树上吊死的傻事儿。
但现在就露出底牌还为时尚早,于是我继续兜圈子道“昨天听大哥称呼这位施彦端先生为‘子安兄’,那这‘子安’应该就是施彦端的表字吧?”
谁知偰斯大哥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这‘子安’是施彦端的号,他的表字是‘肇瑞’。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别人叫他的号,因此我经常称他为‘子安’兄。”
听偰斯大哥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偰斯大哥见我对这人似乎感兴趣,便继续说道“‘子安’这个号也是他早些年自己起的。近几年,他又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叫‘耐庵’。他现在经常自称‘我施耐庵如何如何’。只是我以前叫他‘子安’叫惯了,懒得改口叫他的新号‘耐庵’了……”
偰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