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到达峡州的时候,已是五月十五日了。峡州又称夷陵,取自“山自此而陵,水至此而夷”之意。那么也就是说,从峡州再向西,山势就越来越险峻了,水流也越来越湍急了。
从此处走水路向西,靠帆船借风力或者是划浆,那根本就不顶事儿了,那得靠着纤夫在岸边拉着咱的船逆流向上行。
船泊了岸,考虑到咱一大帮子人不好找落脚之处,那船老大并未立即返航,而表示等我们转船之后,他们再走。如此甚好,免得咱们要搬着行李上岸投宿,然后又得搬着行李重新来码头登船。
我和思淑还有崔道远几人则是立即去岸上找寻当年那处唐门的堂口。我依稀记得当年这堂口的管事人也是姓唐,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没有费什么周折,我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堂口。现在这堂口管事人虽然也号称姓唐,但很明显已不是当年那人了。我们只好跟他打听起来。
好在是虽然换了人,但这个地方仍是唐门的堂口。那管事人见咱们认识之前的堂口负责人,还听思淑、崔道远说识得唐勇,自然也是对我们格外客气。
我们立即讲明了来意,说是想从此处乘船逆长江而上,然后进入永宁河,在叙永镇登岸。想请他们出面,帮我们安排靠得住的船只。当然,这费用肯定是我们自己负担,而且我们要求将安全放在首位,价钱贵一些也不碍事儿。
那管事人在峡州不说是一霸,就冲着唐门的名号,当地人都得让着他三分。由他帮我们介绍入川的船只,而且银子是我们自己出,说不定他还可以顺便从船老大处捞点儿介绍费,这事儿他当然乐意。
当了解到我们一行有五十余人时,他建议我们分乘两条船。毕竟从此处向西,要历经长江三峡,折入永宁河之后,水道更为狭窄,乘坐大船反而更不方便。
对于管事人的这个建议,我们当然是欣然接受。那管事人见我们同意他的方案,立即是安排伙计招呼我们,他带着个跟班儿亲自去为我们联系船只。
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他的那个跟班儿回来,说是为我们联系好了船只,让我们立即去码头。
在那跟班儿的带引下,我们很快找到了为了们寻找的船只。看那两个船老大,都是黑黑的面庞,说话相当稳重,一看就是长年跑入川线路之人。
那两船老大告诉我们,此去一路向上,都得靠纤夫拉纤,这费用自然是要贵一些。
我告诉那两个船老大,银子不是问题,关键是要稳当、要安全……
那两船老大互相对视了一眼,搓了搓手道“每条船的船资是三百两银子,找纤夫拉纤的费用也包含在内,咱们只需要准备自个儿沿途的伙食即可。”
想想船老大沿途还得一路找纤夫,这一条船三百两银子的费用也不算贵。我便拱了拱手道“那行。成交!”
那两船老大表示,让我们每条船先付一百五十两的定金,余下一百五十两,到达了目的地再支付。
我说这个没问题,但随身没带着这么多银子,等咱们将大船上的行李搬运过来,银子自然就有了。
那两船老大立即是在我们的带引下,找到了咱们大船的停泊处,靠在大船旁边,让我们方便搬运行李。自然,我也是痛快地支付了三百两银子的定金。
从峡州一路逆江而上,咱们是饱览了奇险峻美的长江三峡风光。唯一在思淑她们看来有些大煞风景的是那些纤夫。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些纤夫都是一丝不挂。
起初,我也有些不解。不过那船老大告诉我们,这些纤夫在春夏秋三季都是一丝不挂的,主要原因有以下三点
其一,当纤夫的多是沿岸的家境贫寒百姓,如果穿着衣服拉纤,汗浸盐渍加上纤索的磨损,一件衣服根本就穿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