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元亨摇了摇头道“我表哥不住便仓,但离便仓不远。”
原来,施耐庵当初从张士诚处辞官之后,先是隐居江阴。张士诚败亡之后,施耐庵则回来老家兴化白驹场。跟卞元亨的境遇一样,施耐庵老先生也受到当地官员的征召。
为了躲避征召,施老先生索性再次悄悄搬家,搬到了大纵湖北岸南龙港。
大纵湖拥有千里芦荡、水波浩淼、侯鸟迁徙等自然景观,自古是文人墨客流连之地,施老先生准备在此安渡晚年,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朱老爷子一下子被卞元亨说得有些心动,真想去那美丽的大纵湖畔与这位神交已久的文友品茗对弈、把酒言欢。
见朱老爷子有些心动,卞元亨便趁热打铁道“从此处出黄浦江,从长江入海北上,在洋河(新洋港)的出海口入洋河,逆流向上入蟒蛇河,直抵大纵湖。全程都是水路,也算是十分方便了。”
看卞元亨说得如此起劲儿,向来本分的大舅哥朱异生怕父亲一时心动,真的要北上。毕竟父亲已是七十出头了,这一路奔波,虽然全是水路,但怎么说也是千里水路,这路上要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不待朱老爷子发话,朱异便抢着说道“父亲大人已年过七旬,如果此番北上大纵湖,又将是千里奔波,这身体恐怕是吃不消呀!”
朱异这一发话,不仅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是大大出乎朱老爷子的意料。毕竟朱异向来在大家的眼中都是个好孩子的形象,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今天竟然抢着拒绝卞元亨的邀请,实在是让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卞元亨应该是体谅朱老爷子这一把老身子骨,北上大纵湖之事说说也就算了。可是卞元亨却是个一不爱常理出牌之人,他竟然说道“要说朱老先生的确是年过七旬了,但依我看他这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如果大家不放心朱老先生一个人随我北上大纵湖,我索性邀请大家一同前往。既然朱老先生是要隐居,那不如就去大纵湖边隐居吧!这样与我的大表哥为邻,岂不快哉?”
卞元亨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这哥们儿怎么这样呢?这搬家之事岂是说搬就搬的,就这一次来松江府,也是我提前好几个月就派人过来购置地皮,兴建宅子。他这一句话倒好!且不说这松江府购置的地皮无用了,单单就是北上大纵湖后,又得重新买房置地什么的,都得忙上好一阵子。
当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这些担心之后,谁知卞元亨却笑着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无需我们操心。当初,他大表哥悄悄搬到大纵湖北畔之事,就是他帮着操持的。
他帮着他大表哥施耐庵在大纵湖畔买下了不少地皮,如果朱老先生真的愿意去,地皮根本就不是问题。那里还空置了好些旧房子,朱老爷子完全可以搬进去住。如果嫌房子破旧,就算建一处新宅子,有他卞元亨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嘿嘿!这下可不得了!卞元亨为了劝说朱老爷子北上大纵湖是送房又送地,这哥们儿怎么这么有钱呢?
于是,我有些疑惑地问卞元亨,你帮着你大表哥在大纵湖北边置办了不少田产、房屋,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我这一问,众人也都立即看向卞元亨,他们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卞元亨告诉我们,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祖上庇佑。宋朝末年,他家一位先祖曾任陕西参政知事。宋亡之后,他这位先祖先是退隐苏州,后来为了躲避元朝的征召,举家迁到较为偏僻的便仓。
这位卞氏先祖搬到便仓之时,携带了一红、一白两株牡丹栽于园内。这两株牡丹可不是平常的牡丹,而是相当名贵的枯叶牡丹。
这枯叶牡丹,顾名思义,便是牡丹花开之时枝叶枯萎而花朵艳丽。枯叶牡丹每年都是谷雨前后3日之内开花,花信儿准确无误,从来就没有误差超过3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