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灵之下,苏铭的目光投向了那越靠越近的劫匪,
劫匪总共有十几个人,年龄从十几到四十岁不等,披着动物毛发制成的衣服,
倘若猜的不错,极可能就是附近哪个村落里的居民,
平日为农,为猎,为生活而奔波,苟活在生死的边缘线上,是当下最为常见的普通人,
但在这风雪交加,食物不足的情况下,他们又摇身一变成了劫匪,
劫掠起了那些同他们一般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初时胆怯,只劫财物,只求让自己的家人能稍稍过得好些,
但在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后,一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劫掠变得愈发过分,从最开始的一点点财富,逐步扩大到被劫掠者的所有,
到最后,藏在人心中的猛兽被彻底释放出来,再无关进去的可能,性欲与杀戮的欲望愈发高涨,
从为了家人而小心翼翼试探的可怜人,最终转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劫匪,将皑皑白骨洒在这荒郊野岭。
可悲而又可恨,让苏铭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毕竟他无法确定,外面的这些人到底到了哪一步,又是否还有拯救的机会,
哪怕种种迹象让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倒,他仍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侥幸,生命不应该那么廉价。
在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后,苏铭缩回了探出去的脑袋,认真的看向了对面满不在意的君临。
“先生,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
“杀了”
意料之内的回答并没有让苏铭感到意外,在深思熟虑之后,苏铭抿了抿嘴唇,带着询问的开口。
“先生,据我观察,外面的那些劫匪其实应该也只是些普通的猎户,
就这么直接杀了,我感觉略有不妥。
您应该也清楚,比起贪财,同样可能是他们真的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他们是第一次劫掠,嗯,如果是第一次的话,想来他们也只是想要些财物,而非过路之人的性命,
那样的话,苏铭觉得他们还是可以被拯救的,
但是,如果他们不是第一次劫掠,而是劫掠成性,奔着我们这些过路之人的性命而来,
那苏铭觉得他们就失去了拯救的价值。
先生,可以的话,铭儿我想任性一下,先稍稍等待一二,看看事情的发展,
若是最终走向了糟糕的局面,再请先生出手,可以吗?”
仔细的打量了会面前的苏铭,看着他那张小脸上的认真与坚毅,君临放下了手中的道书,点了点头。
“可”
代表着兜底的回应让苏铭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开心起来,
心中有了些许计划的苏铭掀开了车帘,仔细的观察着车外越靠越近的劫匪,思考着等会的措辞。
同一时间,君临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你只有一次机会,先生我不会等他们伤害到你才出手,只要他们有同你动手的意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送他们去另一个世界,明白吗?”
“铭儿明白。”
……
呼啸的寒风在旷野嘶鸣,寂静的车厢内只余苏铭那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望着紧张的小孩,君临什么都没有说,视线透过实木的车厢看向了包围而来的劫匪。
手持刀剑,长弓,披着由动物皮毛制成的厚实皮衣,还有那贪婪而又卑劣的目光,
毋庸置疑,这是一群劫掠了无数次,早已失了人性的劫匪,
或许曾经他们并非如此,或许他们的家中有等待着他们的妻儿,都改变不了这是一群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