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那些,他下颌紧了一瞬,坦然笑道:“我当然介意,不瞒你说,那病秧子是我此生最痛恨的人。”
他笑的很是狰狞,谢晚凝抿紧了唇,不说话了。
“晚晚,跟我在一起吧,”陆子宴定定的注视着她,半晌,又耐不住俯身啄了下她的额,“我就是再罪大恶极,你惩罚我这么久,也该到刑期了。”
既然她没有判决他死刑,总要给他将功赎罪,改过立新的机会。
他已经受到了这世间最惨痛的刑罚,是不是也该让他见一眼希望的曙光?
谢晚凝伸手去摸被他亲了口的额头,静默了半晌,避开他饱含希冀的眸光,道:“一下子发生太多事,你不要逼着我这么仓促给你答案。”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严词拒绝,避如蛇蝎,怒斥他恶心。
陆子宴几乎想要落泪,他连连点头,“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我能等的。”
人已经在羽翼下,只要她愿意考虑重新接受他,他没有什么等不了的。
谢晚凝没有去看他,而是垂眸道:“我饿了。”
昨晚就没用膳,烧了一晚,又受了伤,流那么多血,这会儿身体虚弱的连下床都无力。
又连个婢女都没有,故而早膳是陆子宴亲手端到塌边。
他似乎对婢女的活很是有兴趣,端茶送水伺候完洗漱后,还要亲手喂她用膳,被谢晚凝婉拒了。
她受伤的是脖子,又不是手,让人喂饭算怎么回事。
北疆战事紧急,陆子宴是抛下一切军务跑来越州救人,只留下鸣剑和几名副将维持大局,将谢晚凝救下后,便调转船头赶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走的都是水路,沿岸追堵金无忌的人一直没有传来消息,陆子宴却丝毫不急。
回金国的几个关隘,都被他的人把手,金无忌那一看就是外族人的长相,就算乔装易容都插翅难逃,除非他死在大阳湖底,不然早晚被抓到。
第三天,他们改水路走陆路。
马车上,谢晚凝歪靠着车壁,腰间垫了一个软枕,神情恹恹的。
几天的调养,她身体好了些,秋冬寒凉,脖子上的伤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后,也开始快速愈合,只是越临近北疆,她越是坐立难安,想东想西。
不知道京城如何了,她被连夜消失的消息,是不是传成了被陆子宴掳走。
裴钰清有没有收到消息?
还有她的爹娘、兄长是不是也在日夜为她操心?
陆子宴掀开车帘上来时,就见到她满是愁云惨雾的脸,他轻咳了声,笑问:“在想什么?”
谢晚凝暼他一眼,挑挑拣拣将心里的担忧道出,末了,她道:“前世我死后,我阿爹阿娘…如何了?”
自从得知他也觉醒前世记忆,这么久以来,她最想问的就是这个。
这几天,他们两人相处还算融洽,在她强烈要求下,他没再上过她的榻,也不会再动辄亲吻她,面对面坐着,能心平气和的交谈,她不再浑身带刺。
他们就像一对生过嫌隙后冰释前嫌的情人,彼此熟悉,却又隐隐带着几分不自在。
维持所谓的心平气和,都是因为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惨烈的前事。
此刻,她突然间提起,陆子宴脊背不自觉就僵了一瞬,不知是喜是忧。
前世种种,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已经结痂的伤口。
不敢去碰,一念就痛。
如今,重提旧事,是代表她愿意试着释怀,还是……在提醒他,那些伤害永远存在。
他久不搭话,谢晚凝眼皮微掀,望了过去,“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难道,他对她爹娘……
“不要乱想,”陆子宴神情一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