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和钱来只分了五十斤,没办法,他俩的工分都不多,前面一直忙乎着土豆和红薯,那些可没记在工分里,所谓萝卜不能两头切,土豆、红薯分的多,口粮自然就少了。
“干嘛?快拿走!”
周山拎袋子就要往车上放,被周明一把给拦住了,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尤其是周王氏和李月娥,他家可不能有余粮,
“大侄,我家四个壮劳力,凭啥只给一百斤?”
大伯看着周王氏,差点要骂娘,他家四个人出工,可哪有壮劳力?
周卫军勉强算一个,可他在村里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剩下三人,也就李月娥工分多一点,妇女组一直在种土豆,分的土豆比别人多了几倍,那会怎么不说?
“五婶,队上的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咱们有书记、会计,对了,还有记分员,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也可以向上反映。”
书记和会计脸都青了,今年确实有猫腻,就是分的多,这要是真闹上去,弄不好要出大事。
他们不像大伯那么单纯,刚想出言反驳,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五弟妹,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货,大嫂归西了,我这个二嫂还活着呢,有些话可得说说,咱们周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话的是二奶奶,周王氏正经的二嫂,老太太轻易不说谁,可要是她开了口,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家哪来的四个劳力,你么,一直在杂事组混着,仗着辈分高,人家快下工了,你才挪腾一下小脚,装模作样的,
还有你那小孙子,说是少年组的,去过几回?更别提那二孙子,祖宗都得从坟里爬出来,咱周家的脸都丢光了!”
老太太口若悬河,几十年前的事都拉了出来,周王氏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二奶奶冲着大伯眨了眨眼,一步一挪的回了家,她也是小脚。
钱来和周明本来都要走了,愣是看了一场热闹,
“你要是有你二奶一丢丢的本事,都不会被欺负了。”
“那些话也要看谁说,身份不同效果也不一样,我们周家门里,她是女人里面的老大。”
当天晚上,周明去了二爷爷家,
“我们前几天去担土,正好打了兔子,给二爷、二奶加个菜。”
说完,丢下两只兔子,一溜烟就跑了,生怕人家不收。
“这小子,一向跟老大家亲,今儿怎么想起我了?”
“嗯,老头子有点自知之明,兔子是给我的,呵呵,今儿骂了王氏,我这心口也舒服多了。”
嗯,骂了人家祖母,还得了好处,二爷爷撇了撇嘴,都是王氏不积德。
分了口粮,全村都洋溢着喜气,可农民就是再高兴,也不敢误了农时,老天垂怜,下了一场透雨,正好耕田撒种。
这次要种的是玉米,他带回来的高产种子,那日趁着分粮,周明偷偷去了仓库,将山泉撒到了种子里,发芽率肯定不错。
“这次抢种结束,我想回一趟城,”
中间休息时,周明递了一只鸡腿给钱来,这是别墅的存货,已经拿出来吃了几次,钱来有一个好处,对于不可思议的事,从来不多问。
“行,家里交给我,放心,那些带翅膀的一个都不会少。”
这个时期不提倡私人养殖,也是因为粮食太紧张了,可少量的鸡鸭还是允许养的,不超过三只就行。
“你真的要养着下蛋?”
“嗯,真的不能再真了,咱们后院的菜都长起来了,加点麸子就行,不用粮食喂,你进城有事吗?”
他是不可能去看他爸的,这些日子的偏心,他都看不下去了。
“我想去找叶老二,那几处疑点还是想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