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一声意外的声音从大殿门口处传来，祁子瑶愣愣地将目光从眼前侍女的尸体上移开，看向大殿门口处。

那是背光处，祁子瑶只能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迈着步伐正向她一步一步走来，在那身影背后紧跟着一道漆黑的斗篷影子，漆黑之中，两簇金黄色的火焰清晰可见，正幽幽的看着她。

百明和鬼怒走上了大殿后，在向萧澈和楚岚行礼后，这才转眼看向了好像尚还未反应过来的祁子瑶，而晴舒见来人后便也走下了高台，来到了楚岚身旁。

“啧啧啧，你这身体怕不是肉碎碎糊的吧。”

听见了百明的声音，祁子瑶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本来是一片光洁的触感下巴，现在却是凹凸不平甚至能清晰的摸到了下颚骨，惊慌之间，祁子瑶低头看向了刚才自己磕到的地面，只见那里留下了一坨碎碎的血肉，还有一部分小小的面皮。

看着这般，祁子瑶却也没有再像刚才一样，既不疯癫也不胡言歪语了，而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百明看着她的模样，愣是自己打了一个寒颤，毕竟她身为灵体见过的死人可是不少，腐烂的，淹死的，烧死的，甚至还有五马分尸的，但却从没有一个像是祁子瑶这样吓人的。

那崩缺的下巴处露出来的不是如同活人般的血肉，而是如同被刀柄剁碎了的碎肉，像是如同填充进去一样，那却了肉的下颚现在便是裸露着一大块的下颚骨，怪瘆人的。

“其实我早在长孤陪我家小姐第一次见你时，我便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只是那时候是冬天味道若有若无，我便只是怀疑，现在看来，确实是臭，还是被恶灵寄生的一坨臭肉。”

听到了百明的话，祁子瑶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要报仇！报仇！”

“报谁的仇！又找谁报仇！”

百明是真的看不惯祁子瑶着惺惺作态的模样，明明是自己种下的孽种，期间不仅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现在还要站在受害者一方，这般言之凿凿，当真是叫她忍耐不住。

“楚柃！我要杀了楚柃，杀了楚子都，我要为我的黄沙祁氏上百名的弟子亲人报仇！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为我的兄长报仇！”

看着祁子瑶愤怒的模样，连带着喊了数声楚柃的名字，萧澈便是觉得自己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怒火，现在便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落霜即将出鞘之时，百明却是甩了一张传送符到了祁子瑶脚下。

待她疑惑地捡起那张传送符，只见那符咒上面确实刻画了传送符该有的印记，但是若是仔细看去，那符咒之间很明显被改动过了。

祁子瑶颤抖着手触摸着上面的纹路，良久，她竟笑出了声音，不是癫狂的笑声，而是温柔的，如同四月的清风一样。

“小姐说了，她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百明便是不再管祁子瑶是何神情的，径直上前走到了那侍女的尸体旁，极快地将那插在尸体胸口的金黄色长剑拔了出来，明明是细小的手臂却是要比男子还要游刃有余，握着手中的长枪往鬼怒的方向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