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那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转身望去，当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楚柃猩红的双眼不由渐渐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渐渐走到她面前的人。

熟悉的容颜，是那么的艳丽夺目，眉间轻轻一挑，张扬骄傲。

眼前的人，是另一个她。

只是她身上穿着一袭玄色的长裙，右肩上绣着一只金黄色的凤凰，高高束起的长发更是显得高挑。

唯一与她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睛。

同样的双眼，却是黑色的双眸，清澈而冷漠。

“你”

楚柃话音未落，只见另一个楚柃便抬手摆了摆。

“你所看到的，便是因为你，而陷入了大火之中的梅凝。”

“这不是现实的梅凝？”

听罢，另一个楚柃轻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楚柃看着眼前另一个自己，同样的容颜，同样的神情动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

说是不怪异，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解释，但我能告诉你的，便是这场大火确实是因你而起的。”

“为何？”

听罢，另一个楚柃骤然转变了神情，冷漠地看着她。

“因为你的自私，你的不顾大局，而造就了这一切的发生，不只是梅凝，还有长孤。”

话音刚落，眼前的一片火光便快速变换，模糊间，映入眼中的便是被冰雪相封的长孤。

昔日以万里竹林而闻名长孤，被一片白雪覆盖，深陷其中，见不到一丝生灵。

“这不可能！”

面对楚柃的激动否认，另一个楚柃冷漠地开口道。

“这怎么不可能，这一切皆是你所种下的恶果，若不是你当时执意要管黄沙祁氏一事，便不会被祁子瑶所抓获，亦不会失去了灵海源脉被埋怨魂丹，而我们的父母亲更不会消逝于世界上。”

楚柃看着眼前出现的雪地里的长孤，又想起了刚才所见的火中梅凝。

良久，猛然想起，这一切皆是在十年前她死后才发生的事情。

“当年你却死了没有错，可是留在人世间的执念却还在，那红蝶便是当年你魂魄剩余的残魂所化，这才有了这些记忆。”

大雪之下，楚柃非常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无论是梅凝还是长孤，皆是她所惜所爱之地。

抬眼望向眼前的另一个自己，楚柃现在已经明白。

像是读懂了楚柃的想法一样，另一个楚柃仍是满脸的冷漠，道。

“我是你心中的另一个你，你觉得自己灭了黄沙，牺牲了自己便是成了这世界的英雄吗，不，这世界可不会管你有没有救过他们，人们只会唾骂你，认定你就是那祸害众生的妖怪。”

说罢，面对另一个自己的责问，楚柃保持沉默，不作回答。

她不能否认另一个自己的话，却是一开始她便错了，错得彻底。

见楚柃良久不语，另一个她面露高傲之情，摆了摆手道。

“算了，我你皆是执拗的性子，你回去吧。”

说罢，楚柃便见她往来时的黑暗走去。

“慢着！”

听见了楚柃的声音，另一个楚柃顿住了脚步，转身望向她。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话音刚落，楚柃便见眼前的另一个自己神情一顿，脸上冷漠的表情渐渐瓦解。

“如果是我，我亦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