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一次又一次的梦中惊醒，萧澈早已习惯，只是这一次好似真的就在眼前一样，她冰冷的手，渐渐癫狂的笑声，一切都是他所牵挂的。

台眼望向窗外，见山林见晨光已然浮现，仔细算来现在应该已至寅时。

想罢，萧澈便起身净脸更衣出了琉璃台。

清晨的微风凉得刺骨，可是萧澈却并未感觉到一般，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行走在雪地间，白皙的雪花稀稀落落的落下，挂在那人如墨般的长发上，白净凌然的衣袍上朵朵红梅绽放，犹如谪仙一般，清澈高贵而不可玷污。

萧澈少有漫无目的行走在竹林间，可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间名为恋蝶苑的居所，他愣了愣，待看见那窗纸上透着点点烛光后，萧澈这才上前，轻轻敲了敲了门框。

“叩叩叩。”

很快，脚步声从居室内传来，不一会，一颗小巧的脑袋从门打开的小缝中伸出来，青白的脸庞双眼迷茫地望着萧澈。

“你家小姐可睡醒了？”

百明听罢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时，一道女声从屋内传来。

“百明，何人在屋外？”

“小姐，是公子。”

居室内，楚柃坐在炭火旁，膝间放着一本书，正撑着脑袋看得尽兴。

“让他进来吧。”

在得到自家小姐的同意后，百明便打开门让萧澈进去，也是门打开的瞬间，屋外一片雪白映入百明的眼中，霎时间，那死寂的双眼好似泛起了波澜。

萧澈望着眼前的小女孩青白的脸庞突然间展开的笑容，见她向门外的雪地跑去，小小的身躯倒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

“随她去吧，这才是她这个年龄该享有乐趣。”

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萧澈低头望去，女子三千青丝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披着一件大氅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正满脸笑意地望向那雪地上玩的欢快的小女孩。

晨间雪稀稀落落的下着，一团白色身影正在雪地间撒欢，屋檐下两人皆一身白衣清澈，女子一身慵懒满是笑意地望着那雪地间的身影，而在她一旁的高大身影则在她毫无察觉间，双眼透着浓浓的温柔望向她一人。

虽然正值春天，但长孤的雪却还未有化去的迹象，微风间还是带有令人刺骨的寒意，不一会，楚柃便被冷得要回到屋内。

大门关上，将风雪寒意拦下，可门外的笑声却透过门传到居室内，很是欢喜一般。

楚柃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百明，满含笑意的双眼好似想到了什么变得低沉起来。

“再过几天，便是择青会的祭拜大典了，到时候神兽图一出，那江先生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就算是又再大的本事，我也会将他的一层遮羞布给掀开。”

萧澈听罢，抬眼望向窗外，本就冰冷的双眼更是低沉压抑。

“我同你一起。”

楚柃愣了愣，转身见萧澈满脸真挚严肃的样子，并未多想，便也应下了。

毕竟，他不仅是梅凝的宗主，还是这世界的月曦君，在这自私贪婪的世界里，没有一个人能一世不染浮尘，就算是他也未能幸免，可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若非是她，萧澈便能一世都如那白雪一般不染一世尘埃。

世界就像一个漩涡，把所有的人都吸进了贪念的无底洞，再睁开那好似看笑话的双眼，望着世间众人是如何自相残杀。

人心，可当真残忍。

楚柃望着窗外百明青白但是满是笑意的青涩脸庞，只觉得那一刻，这纷扰的世界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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