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缓和悠然,回荡在万里间的竹林之中,一道红色身影行走于竹林道间,青竹白雪,红衣飘飘。
早在刚才那双手触碰到楚柃脸上时,她便知道眼前的母亲只是这万里竹林间的一道竹灵,因她的心中执念所生。
哪怕眼前的母亲是恶灵所化,楚柃也心甘情愿地跟她走,无为其他,只因是母亲,是那短短一生中对她最为温柔的人。
不知何时,箫声停下,余音在竹林间回荡着,渐渐远去。
雪花轻轻落下,挂在那墨发之上,温热的泪水再次划过那白皙的脸颊滴落到那白玉短箫上,一阵强悍纯粹的灵力自那玉箫而出,回荡在竹林之间,竹叶上挂雪落了一地。
那漆黑清澈的双眼中映出一片雪白竹林道,却已然不见了那道温柔坚韧的身影。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好似想要将那道鲜红的身影掩去一般
那发间,肩膀处,朵朵雪花落于其上,鲜红的布料上如同有着一朵又一朵的雪梅盛开于肩头之上。
大雪之下,竹林道间,那鲜红纤细的背影微微颤抖着,那面具之下早已被泪水浸湿,顺着那精致的下颚滑落,滴落在积雪上,化作了一颗又一颗冰晶。
“阿柃”
身上冰凉的触觉令楚柃完全清醒过来,清醒间却又有一道声音传至耳边,待听清时,楚柃纤细的身影晃了晃,那握住折竹垂下的手紧了又松。
“阿柃,楚柃!楚子都!是你杀了我们!”原本还是温柔的女声突然间变得尖锐刺耳。
楚柃低着头,那紧闭的双眼,紧皱的眉间,是痛苦的,却隐忍着。
“楚子都!你可不能忘了,是你!是你杀了我们!是你亲手杀了我们!杀了你的血亲!”
“你就是这世间的罪人!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就应该死了!坠到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去!”
尖锐带着浓浓怨气的声音紧紧环绕着楚柃,好似那前来索命的怨魂一般,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入楚柃耳中,刺耳难受。
那被紧握在手中的白玉短箫竟不知为何发出渐红渐白的光芒,而它的主人却深陷在那声音当中浑然不知。
“你该死!这世间是不会容下你的,你祸害众生,是这世间的罪人!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师兄弟们,你的父亲,还有我!”
“住口!”
楚柃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凌厉的声音回荡在竹林间,不闻回音,那漆黑低沉的双眼中隐忍着血光。
“你杀了我,亲手杀了我!你知道那被剑刺穿心脏肺腑的感觉是有多痛吗?你知道吗!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你出来!你是祸害!是我的耻辱!”
“住口,不要说了!我叫你住口!住口!”
尖锐的声音好似无处不在,那低沉双眼再也忍不住那猩红的血光,手中白玉短箫发出耀眼红光,在一片白雪之中耀眼夺目。
“噗!”
从喉咙涌出的那一口腥甜,她再也忍不住了,鲜血滴落在积雪上面,如同一朵又一朵盛开的血梅。
那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被一条散发着猩红血光的铁链紧紧缠绕,楚柃望着雪地上那点点猩红,无力间却不由失笑。
正当那无力之感更甚时,一件带着梅香的白色斗篷轻轻盖在楚柃身上,将那猩红的铁链掩去。
楚柃艰难地抬眼望向那人,待看清来人是萧澈后,再也忍受不住那阵无力感,放任自己在那满是梅香的温暖怀中睡去。
萧澈望着楚柃苍白的脸色下恬静的睡颜,漆黑的双眼满是毫不遮掩的担忧。
若非感受到那月牙结上面的灵力波动有异,他也找不到她,更不会知道这仅仅离席不到一个时辰,她竟会伤得如此之重。
担忧之中,萧澈抱起楚柃便施展了灵力,足间微点,消失在那万里竹林间。
竹林间,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