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来?”粗粝又尖细的童音交织,让人听得难受。
浮玥没理他,背后的黑色纹样在游动凸起,竟好像活过来一样。
“你身上有我的身体。”
浮玥抬眼觑它,“你的声音很难听。”
后背黑影几乎覆盖完全,张牙舞爪涌出来,将周遭的浊气全都吸进去。
“你是清气,怎么可能能吸收我的身体?你做了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消散,你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聒噪。
黑气越说越快被吸进浮玥身体里,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相互攻击消融,碰撞出的猛烈火花都有够疼的。
冷汗从浮玥额间滑落,浮玥二指并拢,凝聚出剑气,悬挂在头顶上方。
“你干什么?我在你身体里……啊……”
话没让它说完,头顶的剑影落下,穿透神魂,直接伤在神魂上。
浊气放声凄厉嘶吼,倒显得浮玥过于平常。
“你不疼吗……啊……”
一剑,又是一剑,接连不知道多少次挥剑。
不受掌控了——最后这一剑不是浮玥控制着下落的,她也丝毫没有感受到最后一剑带来的疼痛。
想到什么,浮玥僵硬着往后看去,墨离站在那儿。
黑白交界分明的地方,男人脸上的轮廓半明半暗,藏住所有表情和思绪,恍若一樽雕像,立在那儿。
“墨离……”浮玥音色发颤。
“皎皎你骗我,你不会好好的。”男人的声音很沉,沉到千斤重,“你会死的。”
浮玥跑过去抱住他倒下的身子,颤抖着声音,“不会,我不会死,只是痛一下而已,墨离,你把禁术解除,解除它。”
神无泪,浮玥哪怕再心慌,再心痛,眼眶都是全然干涩的,她不会哭。
墨离的脸上却满是泪痕,“可你很疼。”
疼到想拿头去撞天柱,疼到哪怕下一秒死了都愿意,浑身血液被冻结,筋骨被一寸一寸敲碎,再碾碎。
这样的疼,刚刚他看着皎皎受了好多好多回。
他无法阻止,因为只有在最后关头那一剑让他来,他的皎皎才不会死。
浮玥浑身血脉被堵住一般无法流动,眉头紧紧皱着,“我说了我不会死,浊气都只能封印无法尽除,我难道会比它还差吗?”
最后一剑还要他来,这笨脑子。
她受百剑除了刺骨的疼没其他事,那是因为她克浊气啊。
相生相克,浊气进她体内,以身为器封印它,哪怕后面再多恶念,浊气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墨离这么一弄,浊气分散开来,又有了复苏的可能。
“你那不算活。”墨离不知道该怎么同无情无爱的神尊解释什么叫活。
在浮玥的观念里,哪怕自己成了捧灰都算活着,因为仍然存在于世间。
但在墨离眼里,要是她,要是她好好坐在九凌天,能说能笑能吃能跑……
那才叫活。
以身为祭这东西墨离再清楚不过。
逐渐苏醒的传承记忆里,他的“父”,也就是上上任万界司司长,试图以他的身躯为祭封印浊气,却身体不够强大,最后自己丧命也没封印住浊气。
浮玥的身体倒是够格,可真要这么做了,那就跟樽雕像差不多,立在那儿成摆设,又或是真成了一捧无形的灰。
墨离不干。
“你不许生气。”墨离抱着浮玥的腰,“我知道浊气的危害之大,但是你把神格给了我一半,我拿它去封印浊气了。”
“我也死不了,你感觉地到的。”
眼见浮玥隐隐有发怒趋势,墨离求生欲极强,“你给我了就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