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德似乎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激动的脸都红了,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亮。
可张建军却有点急了,心说老丈人你咋回事儿?这时候说什么开家具厂啊?
平时你说开我也不能说啥,可你闺女女婿都半年没发工资了,如果没有东子给钱,我也跟着他赚了点,你那俩外孙上学都成问题了好吧?
可就算心里不满,他也知道吴守德在这个家的地位,哪敢多嘴,只能把目光瞧向吴云东。
幸好吴云东没跟着头脑发热,只是苦笑着摸了摸下巴,问道:“爹,你想开厂子我不反对,也有钱给你开起来,但是有两个问题,我必须要问。”
“你问。”
“你是不是在咱们家或者村里建厂?”
吴守德皱了皱眉:“难道不行?”
说完以后,他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东子,你不会有了点钱,就把村里人的好忘了吧?”
“不是。”吴云东摇了摇头,笑道:“爹,我没钱上学的时候,村里谁帮咱家了?我小时候高烧住院需要钱,你为什么要找徐玉清弄高利贷?”
这话问的吴守德脸一红,可随后就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贷款,是因为你高烧住院?”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吴云东笑了笑,心说我如果说是听大姐说的,你还不找她麻烦啊。
吴守德愣了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失望的神色,看来吴云东猜得没错,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村里人果然没人帮忙,忍不住笑道:“爹,那些咱们暂且不聊,就说斗米恩圣米仇这话您听过吗?如果我们上赶着给村里人好处,以后村里人张嘴跟你要更大的好处,您怎么办?”
“凭啥?”吴守德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好处,只有我给,别人想要就要,当我傻?”
“可如果您不给,村里人背后说你小气咋办?本来你给大家着想,可到头来却因为您给的好处太少,反而没人说您好,您感觉值得吗?”
吴守德虽然念旧,总想着不让人说不是,可并不代表他缺脑子。
近六十岁的人了,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所以只是听了吴云东的分析,心里的火热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可被儿子教育,他却有些不服气,问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您的身体啊!”吴云东笑了笑,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接着问道:“爹,就您现在这身体,就算我把厂子给您开起来了,您能坚持多久?就不怕厂子开起来了,你却什么都不能干了?”
“那个你不用管,我的身体我清楚。”
“您真的清楚?”吴云东皱了皱眉,发现老爹这脾气还真是犟的让人头疼。
“少废话,老子身体啥样,还用你来提醒?”
吴云东本来还想说您这身体再耽搁下去,转年人就没了。
可这话他不敢说,只好抬手挠了挠头。
幸好高玉兰在屋里听不下去了,出来问道:“掌柜的,你死撑啥呢?东子是外人,还是建军是外人?”
吴守德眼睛一瞪:“关你啥事儿?”
“怎么不关我事儿?”高玉兰也是个脾气不好的,毫不客气地呵斥道:“你甲亢不知道?脉管炎多少年了?哮喘有多少年了?你自己不清楚?原来东子没钱,你怎么说我也忍着,谁让咱两口子也没本事赚钱呢。可现在东子有钱了,你还死撑着,我可忍不了。”
当着儿子被妻子教训,吴守德也忍不住了,阴沉着脸问道:“你想说啥?”
如果是以前,他一瞪眼,就连高玉兰都不得不忍着,不然两口子就得开干。那个时候,家里的闺女儿子都被吓得不敢动,最终还是她被打的下不了炕。
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