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吐完了,人也舒服了,安心地睡去。
靳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平和的脸,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下。
可看到她手背上的针,他又一阵自责。
在扬城她就进过一次医院,回了金陵,自家地盘上,他竟然还让她出了这么大纰漏。
整整一晚上,他的心都为她悬着。
时间越久,他越烦躁,也越厌恶祖辈的手段。
同时,对她的感情也更加清晰。
他不是只有一点点喜欢她。
他是真爱上她了,一颗心都被她牵动着。
等她醒了,他要跟她说清楚,免得她再伤心,彼此还要再稀里糊涂下去。
时宁略微侧了个身,他赶紧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嗯……”
靳宴怕她移动手背上针头,靠近了些,轻声安抚着。
时宁眉头收了收,最终慢慢安静了下去。
楼下
梁云辞坐在墨绿色的单人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摆放着梁昌送上来的几样点心。
清一色的小饼干。
她没动,将包摆在腿上,坐得端正。
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梁西臣开了格子窗,背对着她,点了根烟,又信手将打火机丢进了储物格。
烟雾升腾之际,他轮廓立体的侧脸被覆盖模糊,常年居于高位的疏离感越发加重。
梁云辞张了张口,“你之前不是戒烟了吗?”
梁西臣看了她一眼,“嗯,戒了。”
“……”
“烦的时候抽两口而已。”
他说着,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去泡茶。
刚才那两口烟的真实情绪,被晚风吹得烟消云散。
梁云辞深呼吸一口,她拿了块饼干放进嘴里,脑海里却是梁西臣照顾时宁的画面。
他有洁癖,也不喜欢陌生人靠近的。
梁西臣端着茶壶回来,在她对面坐下。
他身子前倾,倒了两杯茶出来。
久久不见,在扬城也是匆匆一面。
面对面坐着,又没话说了。
梁云辞有点烦,她真后悔,犯了那样的错,跟他弄成这样尴尬僵硬的局面。
她饼干一块块地吃。
“奶油夹心的,吃多了,不怕胖?”梁西臣问她。
梁云辞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视线相交,她没说话,低头,又往嘴里送了一块。
梁西臣:“……”
这脾气,一点儿都没改。
“大哥不是忙吗?”梁云辞淡淡开口,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要是没回来,那小姑娘今晚得死在我住的地方。”
他语气淡淡,但梁云辞不知哪根筋不对,就听出两分责备的意味。
她嘴角压了压,“那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梁西臣眸中一闪,听出她话里有话。
梁云辞又道:“不过,那小姑娘运气挺好,正好遇到大哥你。”
她抬头看他,“你们挺有缘的。”
梁西臣一时无言。
他放下茶杯,点了下头。
“是,是跟我有缘。”
“她刚毒发,我就到了。连张医生都说,我送医及时。”
“她眉眼间还有两分像你,也合我的眼缘。”
梁云辞愣住。
她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口,胸口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