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慈气笑了。
“我真想给你脑袋一巴掌,又怕给你打出脑出血。”
裴司翰却不生气,只是仰着脑袋看着她。
越看越开心,眼睛也越来越红。
“向慈。”他再度开口,沙哑嗓音饱含爱意,“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终于死了。
终于见到她了。
温向慈也跟着红了眼,走到他面前。
双手捧着他的脸。
裴司翰搂着她的腰,触感真实得要命。
他埋首在她怀里。
深深嗅了一口。
“向慈……”他越抱越紧,痴痴低喃,“向慈……”
温向慈轻抚他的发丝,“裴司翰,醒来就好,认真养伤,出院之后我们就去领证。”
“好。”
他完全云里雾里,贪恋老婆的怀抱,死死不肯松手。
温向慈任由他抱了一会,等到时间实在紧张了,才提醒,“撒手,医生等会进来了。”
裴司翰,“死都死了,还要什么医生,不管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
温向慈社死,连忙推他,结果裴司翰越抱越紧。
“啧。”
裴景川一看里面的场景,就捂住了姜音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等会再来,少儿不宜。”
姜音疑惑,探头往里看,“真假的?”
看了一会就红着脸撤回来,坏笑道,“爸那么猴急啊,刚醒来就吃上了。”
裴司翰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恐松手,“阿音?”
“阿音怎么也死了?”
温向慈深呼吸一口气,在他脸上使劲揉了一把,“都没死,我,你,大家都活着!”
裴司翰又宕机了。
……
裴司翰总算接受了现实。
当他看见自己膝盖以下的空白,人冷静了下来。
裴景川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淡淡说道,“爸你先休息,改日我来看你。”
“好。”
他带着姜音走后,吩咐了专业人士过来给裴司翰装义肢。
裴司翰嘴上说没什么,但是真掀开被子的时候,却让温向慈不要看。
温向慈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没醒之前我看过很多次了,义肢是量身定制的,做了很久,你适应之后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裴司翰什么都没说。
安静看着他们给自己装好。
温向慈抱着他,“康复训练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不要怕。”
裴司翰自嘲,“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会害怕吗向慈?”
温向慈心里一痛,“没有,你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他又安静了下来。
……
裴司翰做康复的时候,裴景川去看了几次。
几乎每一次都能看见他摔跤。
他起来之后,温向慈会很耐心地教导他不要急,慢慢来。
可裴司翰急于求成,拼命地想证明什么。
后来摔得多了,他就不准任何人陪同,自己练。
温向慈来到裴景川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看他表情阴翳,温向慈劝解他,“这种心态很正常,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裴景川看着她。
“那你哭什么。”
温向慈一愣,眨了下通红的眼,“没有,刚才太累了,汗水进了眼睛。”
裴景川抿着凉薄的唇,重新看向那道不断训练的身影。
曾经做他靠山的父亲,被生生锯掉双腿。
这一生都要与冰冷的器械相伴。
杀气在他眼底翻涌,又被深邃瞳仁盖住。
“我会另外找人给他做世界上最好的仿真义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