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师折月一想到她现在还没能解开白稚仙在她身上下的术法,就脑壳疼。
这几天她闲下来的时候,试了很多法子,基本上都没有效果。
有可能有效果的,需要消耗她大量的道术,这东西会直接影响她的寿命。
难不成她以后都要用这种半身不遂的方式见人 ?
她伸手按了按眉心,燕年年看到她这副发愁的样子便问:“公主,你怎么了?”
师折月正准备摇头说她没事,便看见燕潇然从一旁走过。
她立即有气无力地道:“有些胸闷气短,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燕岁岁想要给她把脉,想起她没有脉便又收了手。
燕岁岁有些担心地问:“公主这病,就没有法子治吗?”
师折月笑道:“我这病就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我了,他老家要说,我想你来陪我了,估计我哪天就直接挂了。”
她说得轻松,燕年年和燕岁岁直接就变了脸。
凤知夏则道:“呸呸呸!公主不要瞎说!”
师折月往椅子上靠了靠道:“我自小在道门长大,所见到的世界和你们不同。”
“在我的眼里,死亡并不是结束,也许是另一种开始。”
“只不过可能在另一个世界呆久了,会失去这个世界的记忆而已。”
凤知夏的眼睛都红了,拉着她的手道:“我不管公主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公主是个好人。”
“我盼着公主能长命百岁,以后都无病无灾!”
师折月对上她那双关切的眼睛,心里温暖。
她的九个师父虽然疼她,但是疼她的方式有些特别。
再加上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心思比较粗犷,并不懂得关心人。
她在这个世界感觉到细致的温暖,都来源于燕王府的这些女子。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在他们的面前说这些话,让他们为她担心。
她的眉眼微弯:“我会努力活下来的,我想看到你腹中的孩子出世。”
“我也想看见燕王府重拾往日的辉煌,从今往后,京中无人能欺负我们。”
“我还想看看这太平盛世,四时花开,人间所有美好的东西。”
“就算人死后是另一个开始,在失去这一世的记忆时,这人生也是寡淡无趣的。”
凤知夏听她这么说,才算是安心了些。
只是她见师折月如今腿不能走路,面色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就不受控制地有些担心。
她想去为师折月求一支长命符,求神灵保佑她长命百岁。
燕潇然站在屋外听着他们说话,他的眸光深了些。
这样的话,他其实在师折月那里听过类似的。
每听一次,他就觉得有人在用刀剜他的心。
他想起那天夜里对她说的那句话,又隐隐有些后悔: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那样的身份,与她的亲近都是偷来的,他不该再奢求太多。
师折月最初引出那个话题是因为燕潇然,她和凤知夏几人聊开之后,倒把他给忘了。
她也淡定了下来,就算她再想活,也不能总去勉强燕潇然:
他指不定多厌恶她!
入夜后,她坐在床上画符。
就算她真的要死,她也得把白稚仙给抓回来,不能让他为祸京城。
她之前准备的符在去了一趟宁国公府几乎全部消耗光了,这几天她没什么事做,又画了不少。
只是受她身体的影响,每画一张符对她都是消耗,以至于进度不算快。
她每画一张都需要休息一会,让体力恢复一些。
她这会刚画完一张五雷符,伸了个懒腰,就看见伺候她的婢女又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