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都还没开始,他便又接到了京城的秘折了,这封秘折让所有想做的该做的都不得不丢开来,“章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喉咙滚了滚,才吐出了后面的两个字,“病危。”
病危?!
窦章脸瞬间白了,脑子里那些教训封七月的法子手段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张慈爱纵容的笑脸,“太奶奶……太奶奶……病……病危……”
最后两个字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床榻上。
“陛下让你立即回京!”章西神色悲痛,“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马上出发!”
“怎么会……怎么会……”窦章脸色白的厉害,身体也在颤抖,太奶奶病危?太奶奶怎么会病危的?怎么会?
“章儿……”
窦章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都刺破了掌心了,“好……我马上……马上回京!”
这几年来,太奶奶身子一直不好……
而他也不争气,一直一直让她操心……两年前甚至让她不得不将他送出京城……这三年来……她一定很想很想自己……
可他却远在千里之外!
“舅舅不能陪你回去!”章西声音沉重,“你自己路上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再担心了!”
“我会的!”窦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来。
便是伤势未愈,可也还是骑了马,岭南郡的官道不好走,坐马车的话太慢了,所以必须骑马,不过不是自己骑一匹马,而是和窦安一起,章西已经先一步派人出发,在前头的驿站安排好一切。
秘折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可也花了一段时间,回去不能再耽搁!
一行人,急速前行。
哪怕伤口裂开了,窦章也没有停下来,便是后期能不坐马车便不坐,一直坚持着,咬着牙坚持着,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终于回到京城了。
只是,迎接他的却是满城的缟素。
这样高规格的丧仪……
窦章一口血喷了出来,摔下了马。
“太奶奶……”
他回来晚了。
晚了。
……
二月的岭南生机开始复苏了,绿意慢慢地爬上了树头,南王府内外开始为新春的到来更换各式装扮摆设。
忙忙碌碌的。
直到一匹快马驶入禺城,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才被素白取代。
太皇太后薨逝。
宣夫人将朝廷的谍报递给了面前越发沉得住气的少年,“太皇太后薨逝了,你输了。”
太皇太后薨逝了,便是说皇帝并未因太皇太后病重而大赦祈福。
所以,不管是崔九还是周琰,都依旧是罪人。
“我那位父皇,最是孝顺。”周琰接过了谍报,却并未露出失望或者不安,依旧洋溢着自信,勾勒着嘲讽。
“是吗?”宣夫人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周琰眼睑微垂,“夫人安心等候便是。”
太皇太后薨逝,大周自上而下开始治丧,国丧期间,停一切嫁娶、娱乐、宴请……皇帝仁孝,日日守在灵前,直至昏厥……
三月春光明媚。
太皇太后葬入皇陵,灵位奉入宗庙,同日,皇帝下旨大赦天下。
阴郁绵绵的岭南,雾气浓郁的让人窒息。
周琰将皇帝大赦天下的诏令放在了封七月枕边,笑道“封七月,我成功了。”
已经一动不动了近三个月的眼皮,似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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