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零零碎碎的下来肯定要筹备一段时间。
事已至此,林泰来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也不着急,在翰林院多工作几天也无所谓。
将出差的敕书、文凭、关防都收好后,林修撰巡视翰林院各厅,没有发现菜鸟实习生啊不,庶吉士们的身影。
同年榜眼吴道南指了指后院方向,林修撰恍然大悟,这帮菜鸟肯定去后院柯亭上课了!
作为一個翰苑老人,林修撰觉得自己有责任指导新人。
当然,在很讲究前后辈伦理的翰林院,林修撰所能指导的,也就是这二十多个新庶吉士了。
到了后院柯亭,大约是刚上完课,众新人正在围着教习田学士休息和闲聊。
看到晃晃悠悠走过来的高大雄壮身影,田学士又产生了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林修撰来作甚?又想给新人训话了?”田学士问道。
林修撰解释说:“在下以为,除了应制写作、文艺、经史、国策等课业之外,有必要增添一门时政课。
这样才能紧密联系实际,与时俱进,苟日新日日新,我今天有意试讲一下。”
然后也不管田学士同意不同意,林泰来就直接对着众人开口道:
“最近诸君都听说了吧?礼部沈尚书突然上疏辞官,我这门时政课就从这里开讲。”
说起这个,众人就不困了。这些初入官场的菜鸟们,正是最热衷于议论时政的时候。
林泰来站在中间,侃侃而谈:“今天就客观的讲讲,沈尚书辞官的内在原因。
第一点,他近年可能身体确实不太好,身心俱疲之下产生了厌倦感,听说他每日都要喝药。
第二点,春江水暖鸭先知,他作为礼部尚书,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所以用辞官来逃避。你懂得。”
有非常耿直的菜鸟叫道:“我不懂!”
林修撰答疑解惑说:“你若不懂,就去研究一下嘉靖十七年的严嵩!言尽于此,自行感悟!”
田学士若有所思,回忆了一下嘉靖十七年的档案记录。
这年是嘉靖大礼议终结之年,嘉靖皇帝推动生父称宗入庙,时任礼部尚书的严嵩屈服了,朝着奸臣的路子一去不返。
那当今也有个“大礼议”,就是国本问题。而在礼法问题上,礼部尚书必然是大臣里顶在最前面的。
所以林泰来这是用严嵩旧事,来暗示当今礼部尚书沈鲤的处境。
对于林泰来能看出国本之争将起,田学士并不感到惊讶,很多人都能。
但他震惊的是,林泰来居然对嘉靖十七年的典故都能信手拈来。
这踏马的都是五十年前的朝堂最高层动态了,林泰来这出身草根小年轻似乎了如指掌,怎能不令人惊奇。
林泰来仍然在分析说:“还有第三点,沈尚书先前在科举中妄图阻击我,最后彻底失败。
这在清流势力内部引发了一些非议和不满,所以他也有为此承担责任,引咎辞官的意思。”
众人:“.”
真的客观,你林修撰真的太客观了!
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
林修撰最后说:“今天就不占用诸君过多时间了,讲到这里为止,诸君有意深思就自行揣摩。
等明日再来讲,沈尚书辞官会对朝廷格局产生什么影响。”
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想到明天还能继续听到这么“客观”的时政分析,不由得又充满了期待。
不只是官场各处都在议论礼部尚书沈鲤辞官的事情,内阁也在开会讨论。
别人议论只是“键政”而已,但内阁却真有“实操”需要去做。
沈尚书的辞官奏疏如今就放在内阁,需要内阁“拟票”后呈送给皇帝。
其实尚书去留问题只能是皇帝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