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一个右肩受伤的可怜考生,孤单的站在寒风里。
但这林姓考生却不退反进,迎着人群走了上去,于是闯进了一群官员和仆役的包围中。
林姓考生眨了眨眼,有点蠢的对史孟麟问道:“你们都是赵南星那卑鄙恶贼的同伙吗?
那你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聚集在这里,有胆量继续打我!”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挑衅一群人确实是很愚蠢的行为。
“不许动手!全部散开!防止他倒地!”站在后面的沈尚书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不顾清流大佬形象的大声吼道。
他敢断定,只要林泰来稍微被碰一下,就会立刻倒地不起!
本来或许用一个进士名额就能解决的问题,代价就要升级为会元或者庶吉士了。
林泰来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心思居然被沈尚书叫破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此今天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于是林泰来果断的对沈尚书挥了挥手,告别说:“大宗伯明天见!”
沈鲤想道,明天再来一遍又能怎样?不过是今天的循环罢了。
及到次日,沈尚书起床,梳洗完毕,用过早膳,然后就准备出门上班。
不得不说,万历皇帝免去大部分凌晨的常朝后,又不像嘉靖皇帝那样把大臣拘在西苑,大臣们的生活就舒适了许多。
沈尚书的轿子刚抬到大门,就看到大门外面堵着几十条大汉,以及受伤的林姓考生。
“早上好,大宗伯!”林泰来打着招呼。
这时候,沈尚书终于意识到,如果没完没了的这样下去,迟早会再次发生“肢体冲突”,林泰来倒地不起二次碰瓷的概率无限变大!
常规的拖延已经不合适,不能再拖了,沈尚书终于承认了这个现实。
拿定主意后,沈鲤开口道:“本部现在正欲去拜访申相,你也要阻挡?”
林泰来答话说:“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沈尚书又打发说:“就算你找礼部告状,也要走流程。你先去礼部仪制司,找员外郎于孔兼陈情。”
林泰来就解散了家丁,前往礼部。而沈尚书也没有骗人,果真进了承天门,去内廷找申首辅了。
外人不能随意进内阁重地,但内阁里的人却可以出去,所以最终在会极门廊房里碰面。
原来这里叫左顺门,嘉靖朝后期改成了会极门。
说实话,关于沈鲤和申时行这时候的政治关系,说是恶劣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也不为过。
要不然申首辅在十多年后的信中,为什么会直接用“蓝面贼”来指代沈鲤?
但两人也都是老官僚了,面对面时都能克制住多余的私人情绪。
这里也没有别人,沈鲤直接问道:“申相想要什么?”
申时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个吏部或者是礼部的侍郎,你们不要来争了。”
“你要的太多了。”沈鲤说,“不过也不是不行,你必须要保证,林泰来以后不许再用肩伤为借口纠缠不休。”
申首辅很干脆的说:“我保证不了。”
沈鲤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申首辅像是绕口令一样说:“因为我提出的条件是我想要的条件,而不是林泰来想要的条件。”
沈尚书这样一个当过皇帝老师的人,也被这句话的阅读理解题干懵了。
酝酿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明白,“你的意思是,你和林泰来没关系?”
申首辅很坦诚的说:“至少在这件事上,我和他没有关系,他并没有请求我介入。”
沈尚书很难相信,质疑说:“他不是你的忠实党羽么?”
申时行叹道:“我也希望他是我的忠实党羽。”
沈尚书威胁说:“如果你真没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