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很不好意思,小声回答说:“在下是是武生,来南京参加武举乡试。”
海瑞:“.”
你自称林生,穿着宽袍大袖青衫,带着四方平定巾,标准士子常服打扮,结果是个武生员?
“武生员既然有生员之名,也当视为学生!”海青天的语调终于不那么平实了,略微带了一些上扬。
此时对话已经进入了林大官人的节奏,轻轻松松的继续狡辩说:
“高皇帝时候,实际上并未开武科,所以也就不存在武生员之说。
故而老大人所说的高皇帝诏旨里,学生一词肯定不包括武生员。
除非天子另有诏旨,特意将武生员补充进去。
老大人的禁令既然是依据高皇帝诏旨,那在下这个武生员就仍然不受禁令约束。”
林大官人这通对诏令的解读,有理有据,一气呵成!
海青天不禁愕然,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事情,顺手抓住了一个狎妓的士子而已,随后惩罚示众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抵赖辩驳到如此地步,比自己还能较真!
但世人如果以为他海瑞是个可以欺之以方、毫无手法的迂腐人物,那就大错特错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的事情,他海瑞也会!
当即海瑞又开口道:“按高皇帝祖宗法度,世人冠服各有定制。
你这冠、服皆是儒士或者缙绅子弟常服,穿在你身上就是违制!
而且还刻意误导世人,蒙混糊弄,罪加一等!”
林大官人不假思索的又答道:“在下乃是县试案首、府试案首,准备应院试的童生也!
按照朝廷制度,童生可以穿青衫、戴儒巾,以为读书上进的鼓励,所以在下冠服并未有违制之处。”
海青天顿时噎住了,被堵得差点无话可说。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文科两案首,武科一生员,不三不四?品种还能更杂一点?
他下意识的训斥道:“既然是府县案首,正应该用心在家读书,仔细来年院试才是!
但你却如此不安于室、心浮气躁,跑到南京来作甚?”
林大官人暗暗惊诧,好端端的对答,怎么海青天还有点急眼了?
口中答着话说:“方才已经禀报过了,前来南京参加武举乡试啊!”
回答结束,形成完美脱罪逻辑闭环!
海瑞:“.”
他突然发现,从“法理”上来说,似乎不能将眼前这个人治罪。
至于说故意栽赃陷害之类的手法,他海瑞肯定不会去做,他的道德观不允许。
但眼前此人却又明显不是“良民”,看起来十分的欠教训,应该仔细收拾一下,难道就只能放过?
林大官人又开口道:“素闻老大人当世青天之名,断事极为公正,想必不至于强行冤屈在下也。若无它事,就此别过。”
海青天顿时感觉,自己的道心有点不稳了,念头不太通达。
本来这几年,自我感觉内在修养已经大成,心境已经坚不可摧,不想今天产生了一点破防迹象。
“慢着!”海瑞叫住了林泰来,他不允许自己的道心出现漏洞。
林大官人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人还有何事?”
虽然这是以公正无私出名、不会陷害别人的海青天,但毕竟也是个都御史。
海瑞又道:“当今士林风气堕落,举目所见多有同流合污,心内不禁为我国家二百年养士而痛。
如若不能振作刷新,浩然之气将绝于今日也。”
林大官人眨着大眼,无辜地看着海青天。
世风日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怪他林泰来啊,又不是他林泰来带头败坏的。
其实说实话,在林大官人心里,所谓的世风日下也不是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