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都说他四海为家,任长林却心知肚明,那老家伙也是青山出身,人称“桃源老鬼”。
生性谨慎,怕死的很,真要是假死脱身,绝对会缩进一个角落里,当那千年王八万年龟。
能让他顶着重重风险,把头伸出来,只能是后辈的事。
“护犊子”一向是九州人的最大软肋,无论冷静沉稳、坚韧能忍、阴毒凶狠、自私自利,真到了那个时候,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任长林一路顺藤摸瓜,倒是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谢文渊……”
任长林伸手点了点眼前的防爆玻璃,低声说了句“真是好眼力”,随即转身,望向管家说道:“赵叔,我刚跟你说的话,不要让胖子知道。”
“桃源长城的事,我亲自走一遭,您帮我坐镇老巢,把人和材料都安排好,咱要弄,就弄得漂漂亮亮。”
“这件事很重要。”
“还有……”
任长林莫名一笑道:
“姓阎的应该要下了,范雷和苏文也要回镇渊军,地方协会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合适的人,应该会面向本地卡师进行招聘,您帮我盯着点,通知一下来,就发动咱任家的人脉,最次也要帮我弄来桃源副会长的职位。”
“长林,上面不久前才发的通知,区县以上的制卡师协会重要职位,不允许世家嫡系担任……”
管家话没说完,就被任长林摆摆手打断道:“咱是世家吗?咱不暴发户嘛。”
说罢,放声大笑道:“咱无非是有几个臭钱,人脉圈子和情报网还算说得过去,严格来说,还是老百姓,可以拉拢。”
“长林,你不是做梦都想让任家融入世家吗?这个副会长一当,可就再没机会了。”老管家提醒说。
“赵叔啊,世道变了,格局要放开点,景神和妖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我们眼前,逢此乱世,所谓的‘世家’、‘门阀’,将来可能都不如一块烂馒头值钱。”
“我看咱青山这几家都有当土皇帝的心思,咱没那么厚的肚皮,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和底气,干脆赌上一回,赢了,就是从龙之臣,输了……”
任长林笑了笑说:“就咱任家这点底子,赌了,还有那么一点‘赢’的机会,不赌,也就是风光一时,结局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和赌输没什么区别。”
“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遥望天边妖艳绚丽的红霞,任长林的目光愈发深邃。
这位以父亲薄业为基、仅凭一己之力、便建立起偌大商业帝国,资源、人脉足与世家匹敌的聪明人,此刻脑中,以点成线,以线盖面,由此形成一逻辑严密、毫无破绽的闭环。
正如他能透过团团迷雾,看清那“长城总工”的真容,堪称恐怖的脑力思维以及对人性的清晰认知,也让他十分清楚,天倾之日,他任家这样的“暴发户”会经历什么。
“呼……”
沉思良久,任长林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老话说得好,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篮子里。
以防万一,他决定走一趟镇渊军,给任家多添一层保险。
……
次日,桃源老城。
凝于天心的红灰云层暗流涌动,隐隐现出一支离破碎的扭曲人影。
连续一月的极端天气,无疑是对老城桃源的重大考验。
比纪年岁数还大的城市路灯系统果然没让大家失望:长达几天,故障不断。
“滋——”
贴满小广告、遍布破纸箱的老旧城区流淌着十分清晰的电流声。
堆满杂物的街道拐角窸窸窣窣,红眼老鼠探头探脑地朝四周看,见没危险,便试图掠过积水汇成的小溪,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