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欠我一顿饭”八个大字,用手一搓,往碗里一丢。
那“符纸”便在人们惊诧的目光中自动溶解。
“呼……”
一道轻缓的舒气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转头就见那道人手握竹杖,一张清俊面孔好似沉金坠玉。
双目如电,气贯长虹。
拿碗指扣鲫鳃,挥杖兔蹬鹰腹。
刹那间,只见那只暗灰石碗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金蚕入水。
这孩子吃的苔藓较少,病症尚轻,压根用不上可去除所有常规级负面状态的蛊医技能。
纪年只让无色无形的金蚕蛊,顺着水走了一趟,散出虫王气场。
于先前那场“斩神之战”受了重创的异虫们,便如惊弓之鸟,纷纷离了孩子体内。
具体表现为,七窍涌出白烟。
倒是没有出现纪年料想中的可怖场景。
可即使如此,在场众人也是变了脸色,开窗户、使蒲扇,实在没东西了,就扯下外套和门帘来回扇。
生怕这些东西留在屋里。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最后还是金蚕蛊追击而至,将这些异虫尽数吞吃。
虽说已达突破前的极限,并没有得到额外提升,但也化作底蕴,留在了那虚无的身躯里。
“好了。”
纪年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袍。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扎着髻的小童就从虫噬的噩梦中惊醒。
小脸惨白,一吸鼻子,哭了。
哭得中气十足,哭得满屋大人嘎嘎直乐。
“噫!树桩好了!树桩好了!仙人慈悲!”
脸色蜡黄的妇人搂着孩子,喜极而泣。
又有一天生苦相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仙人救了我家娃,还请留下尊名,我张石牛愿世代供奉您的牌位。”
纪年闻言轻轻摇头:“我并非仙人。”
他又一次强调。
要想整出大活儿,前期“虫子”这个身份极为关键。
“可您能解决蟲栖盘,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有人一拜在地,眼里有感激、有敬畏,还有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是啊,树桩娃这病,就是高仙师出手,也不一定……”
有人话没说完,就被张六三打断:“住口!”
老人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撑着拐棍,脚步踉跄地将门栓了起来。
然后挪着脚步移到窗边,透过缝隙,将目光投向镇心。
直到确认那墙体斑驳的小庙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好像很怕这位……”纪年话说到一半,就见张六三露出惊慌老鹿一样的眼神,便安抚着改口说:“好,不说名讳。”
“很怕那位?”
屋内人皆重重点头。
高仙师是典型的“大景仙神”。
阴冷苍白、淡漠凶狠。
手下“护法灵”也都邪-性得很。
张六三活得年头久,深知在这种“仙神”眼中,自己这类蚁民,连虫子都不如。
只是可以提供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才被抬到了与“猪牛马驴骡”等同的地位。
可高仙师不是“农户”,而是“大牧场主”。
死几个人,远不至于伤筋动骨,压根不在乎。
或者说,这对他还颇有好处。
——景民怕了,就不敢反抗了。
这可比施仁政、收民心方便多了。
“虫子……不就应该怕神吗?”张六三低着头道。
“虫子也能做到神做不到的事。”纪年笑着问道:“你们那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