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让房守士有些唏嘘,心中对萧如薰的好感便噌噌噌往上涨。
“房公?粥可还合胃口?”
听闻萧如薰询问,房守士忙说道:“很香,很合胃口,总督太客气了。”
“哈哈哈,这算什么客气,房公六十高龄,尚且不计艰险的来到这里,本督也是非常敬佩房公的,大同战乱未休,一片狼藉,民众嗷嗷待哺,都在盼望着房公的到来啊!”
房守士闻言,心下有些惆怅。
“老夫一辈子深受国恩,临了还能被朝廷委以重任,岂敢不尽心尽力呢?总督谬赞了!倒是总督年少有为,击溃北虏,复我大明疆土,老夫也很敬佩总督,老夫也以茶代酒,敬总督一杯!”
房守士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萧如薰也随后一饮而尽,房守士身后的孙承宗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羊腿,一起饮了一杯茶。
萧如薰喝完茶,眼睛一扫扫到了孙承宗身上,但见孙承宗身材壮硕,剑眉星目,须发身为浓密,看上去就像个粗旷的武将一样,一时起了兴趣,便笑道:“房公身后这位壮士,可真是雄壮啊!莫不是房公家将?”
孙承宗一听萧如薰提起自己,顿时愣住了。
房守士回头看了看孙承宗,哈哈一笑。
“哈哈哈,总督见笑了,他可不是老夫的家将,不过这身子骨的确不似寻常人,他是老夫为不成器的犬子请来的老师,姓孙,名承宗,字稚绳,直隶高阳人,有举人功名,算是老夫的半个幕僚吧!稚绳,见过总督。”
孙承宗忙站起,对萧如薰行礼。
“举子孙承宗,拜见萧总督!”
孙……孙承宗?
萧如薰愣了一下。
是那个孙承宗吗?
那个举家守城抗清,城破之后宁死不降,包括自己在内,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一家四十余口亲眷、百余家仆佣人在城破之后全部殉国,无一偷生,真正意义上的满门忠烈,为大明献出一切的人。
明清之交,壮烈而死的英雄不少,但是地位似孙承宗这般高并且壮烈到了孙承宗这个程度的,还真是没有几人,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在那个把宗族血脉传承看的极其重要的时代,孙承宗一心为国,宁为明鬼不为清奴,为大明朝几乎把家族子弟的血都给流干了。
上天垂怜,他还有一个在外地为官的儿子不在城中,这个儿子在明清之交的天灾人祸中逃得性命,将孙家血脉流传下去。
到民国时期,西元1924年,名为孙岳的孙承宗后人与冯玉祥一起发动北平政变,将废帝溥仪和清皇室逐出北平,废除优待条例,完成辛亥革命未尽之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孙承宗一门报了仇。
至于那个盗墓的孙殿英,自称是孙承宗的后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史料佐证。
来到大明以后,萧如薰不止一次感叹命运的奇妙,让自己回到这个时代,也亲眼见到了不少历史名人,有奸诈的,有狡猾的,有忠直的,也没少过败类,但是孙承宗,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
孙承宗弓着身子行礼,好一会儿没听到萧如薰说话,心下奇怪,稍微抬起头,一看,发现萧如薰愣愣的看着他,好像出神了……
房守士看到萧如薰好像出神的样子,也有些奇怪,看了看孙承宗,见孙承宗满脸疑惑,两人……应该不是故交吧?
“总督?萧总督?”
房守士出言发问。
“嗯?额……哦!哦!那个,那个孙先生,坐!坐!”
萧如薰忙露出了笑容,让孙承宗坐下。
亲眼见到了孙承宗,居然,居然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