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受,那就别做大明的臣子了,不如造反去罢!”
朱部郎惊叫道:“贤弟慎言!”李佑这话,真是说得很深很深了,君臣关系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不过他细细想了想,发现李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子总是需要独立于官僚体系的手段来显示自己不受约束的君威,比起用东厂锦衣卫,报纸批示已经温和得多了。
李佑已经将该说的意思都说出来了,便收了声。朱部郎却忍不住点评了一句,“你做着五品的官,却操宰辅的心。今天司礼监奉圣谕向各衙门发了揭帖,凡是领了报纸批示的,十九日朝议上都要上殿君前奏对。”
“有劳两位兄长担忧,在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李佑再尖刻,也不能不识好人心。
及到十九日是朝会日,京城官员入宫大朝。在午门外等候时,几个因为受明理报牵连,需要奏对批示的大臣同病相怜、同仇敌忾,自然而然的站在一起闲谈,商议解决之道。
其实主要就三个人,分别是被点名碌碌无为的工部尚书胡大人、采购**的光禄寺卿王大人、狱案昏庸的顺天府尹姚大人。后来国子监祭酒石大人听到这三人议论明理报,便也加入了进来。
此外被明理报点名批评过的还有一个——首辅徐岳。但徐首辅身份太高,是文官第一人,还不至于自降身份的和另那几个交头接耳,自然是静静的呆在首间东朝房里等候上朝。
讨论四人组中,胡尚书年岁最老,品级最高,众人便尊他为首。只听胡尚书侃侃而谈道:“李佥宪受了气要撒气,我等却无辜被牵连。其实如今说这些也无益,首辅大人一样被点名,何况我辈。
这批示经老夫研究过,发现其中最难之处在于全无规矩,究竟如何皆由天子自由裁量,我等实在不好把握;其次,批示的事情大都是那些多少年传下来的旧事陋规。急切之间很难消除,倒让我等为难。”
“难道大司空的意思,除了想方设法顺从天子心意外。暂时没完美法子应对了?”姚府尹问道。
胡尚书却显得胸有成竹,“若是无知小民胡乱议论,老夫或许没法子。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哪里又管得住。但李佑胆敢如此,只要他还是朝廷命官,不信老夫治不了他!”
这有点大言不惭,附近听到胡尚书这番话的人,第一时间都冒出了这个念头。若李佑是那么好整治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还轮得到胡尚书在这里胡吹大气么?
光禄寺卿王大人略一思索,言不由衷的赞道:“大司空好胆识!不知计将安出,可否与我等详述?”
胡尚书犹疑片刻。这事儿现在不能细说啊,恰好此刻却听到掖门大开,宣群臣列队入内,当即推辞道:“眼下要上朝,等到朝议时尔等就知道了。”
等皇极门外大朝完毕。朝廷股肱们又趋文华殿议事。景和天子御殿听政,先迫不及待的垂询道:“此前数日几个批示,诸卿可依次回复。”
徐首辅当然是第一个,他出列奏道:“臣已将不法家奴绑送官府,至于臣管教无方之罪,自请罚俸。”
“善!”景和天子闻言赞许道。自我感觉也算是小小的敲打了一下首辅。
徐首辅这种家人不法的事是最好解决的了,一点也不出众人意料,只是个家奴而已,无非就是挥泪斩马谡。且看首辅之后的工部胡尚书怎么奏对,这肯定比徐首辅有看头。
却说老尚书眼见首辅奏对完毕,便也出列,向天子奏道:“京师街道之事,皆因臣年老无能,有失圣望,领到批示后痛定思痛,决意整治!工部本设有街道厅,专责京师街道沟渠修理之事,由本部一郎中署理,目前却是缺员。
臣看那李佥宪年富力强,才干卓越,在地方多有修建经验,实为最佳人选,如今他又是闲散职位,不加使用未免浪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