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娘子想着李大人,李大人也在想着俞娘子,此nv头脑聪明有心思,可以栽培,就是不知道在杜家能否立的住脚。
自己已经为她创造了相当有利的条件。对内,替她创造出“圣母”形象,起码有了很不错的基础;对外,又在她身上打上了李镇抚nv人这个标签,无论官府还是地方豪强,对她动歪脑筋之前都得三思惹不惹得起。
若真扶不上墙,那也罢了,就是另起炉灶很麻烦啊,李佑叹道。
堂堂的李别驾李镇抚境界高远,不同于普通官员,当然并不是看上杜家那点财产,意图在于染指杜家贩运sī盐的生意。而且染指sī盐也并不为财,通过贩运sī盐掌控各种渠道资源才是他的最大目的。
chā手利益巨大的陌生领域,比如说盐业,并不是王霸之气luàn放后几句话便能搞定一切,使原有相关者彻底归附的。
人心是最难征服也最不靠谱的东西。就算能用权势强行压服,那收获的也只是阳奉yīn违,若底下人联手做起鬼来,上位者也只有被哄骗忽悠得份。
应对之法大概有两点。一是上位者要熟悉状况,掌握细致的一手材料,便不容易被欺骗。二是要在底层掺沙子、chā钉子。
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李大人对高邮盐枭杜家鸠占鹊巢绝非一时冲动,而是影响深远的布局。
一来既可以通过杜家运营慢慢熟悉盐业情况,mō清盐业中一些关键底数,例如盐场的实际生产状况,现在李佑很怀疑各大盐场生产环节有猫腻。
二来将杜家打造为安chā在sī盐体系里的抓手,将来借用千岁权势合法化后不至于对底层完全没有掌控力。任何上位者如果在底层没有可以信赖的亲信,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架空。
不过还有个问题,杜家之前依赖于金百万才得以贩运sī盐,如今生了这场变故,今后金百万还会用杜家么?李大人觉得自己回到扬州城后,很有必要与这位越来越觉得水深的老丈人谈谈心。
杜府nv眷身娇体弱走不动路,李大人便下令从附近村庄借来几辆大车载上nv眷,免得耽误时间。李佑脑中不停的思考事情,一不留神信马由缰的靠近了nv眷大车。
“你是坏人!”一声脆脆的嗓音,打断了李大人的沉思。他抬目望去,却见大车上有个圆润小娘子直起身子瞪着他。
对这位豆蔻年华的少nv,李佑有印象,昨夜在杜府堂上帷幕中惊鸿一瞥见到过,疑似是杜府二小姐。也不知道杜正简到底是想把她嫁给“朱公子”,还是那位李佑只看过一眼便懒得再看第二眼的大小姐。
旁边中年fù人惶惶然捂住二小姐的嘴,又把她按回人堆里。
李大人不是没被骂过,那些御史骂起他来比“坏人”可狠多了,早就练成了脸面上不动如山的防弹功夫。
jiān邪、国贼、佞臣什么的都当耳旁风了,还真没有人对他说“你是坏人”。
面对杜小娘子倔强而又纯真的指责,不知为何却将自从官场得意后,一直掩埋于心底最深处,从不轻易示人的弱冠少年本xìngjī发了出来。
闲着也是闲着,李佑策马几步更靠近大车,在一车fùnv的惊恐中,指着杜二小姐高声道:“你父亲贩运sī盐、横行乡里,草菅人命,是不是罪大恶极!本官捉拿归案,是不是替天行道!而你是不是助纣为虐!说!”
杜小娘子被李大人居高临下咄咄bī人吓得泫然yù泣,小嘴紧紧闭上。
李佑扭头大喝道:“吴先函!过来!”
吴把总便小跑到李佑马头前听吩咐。
“告诉她,江都县百姓如何议论本官的!”
吴把总很诚实的答道:“县中百姓皆道镇抚为官清正,勇于任事,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