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来。”
如此两日后,李家三房妻妾,连同男女仆役婢女共二十余人,带着衣物细软以及若干箱笼,四更出发,分乘六艘各色船只往府城而去。
很不幸的,在阊门又遇到了水路堵船。苏州城传统有八门,现存开着六个,其他还好,只有连通运河、虎丘方向的阊门动辄堵塞。对此七品老爷也没脾气,一直到下午太阳西倾才进了新家。
各找各房,各安各家,一时间满宅忙乱无比。李老爷怡然坐定于堂屋喝茶,顺便欣赏壁上挂画楹联,这乃是当代名家杨从简所作,市价八十两银子。
喝完茶,李佑想道,该去约黄先生吃酒了,后日可就是院试复试,别被陈巡道误打误撞坏了那点大事。
然而想曹操曹操到,却见张三领着黄师爷进来了。
“数日不见,李大人风采依旧,别来无恙乎。”黄师爷拱手见礼道。
听他阴阳怪气的,李佑暗笑。那晚他又没说啥,是黄先生黄举人自己不要钱似的行大礼,不知打了几个躬,现在倒面上挂不住了,怪的谁来?便还礼道:“老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黄师爷心里挂着疑团,不耐烦与李佑耍嘴皮子,直接问道:“你是如何与大宗师搭上的?据我所知,你们根本毫无关系。”
李佑在虚江的时候,已经得知了自己安排的那五个人包括侄孙全部都中式,也明白黄师爷肯定要问情况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瞒住黄师爷以及陈巡道。
“其实也是我运气不错,有崔先生出面做中了。”李佑轻描淡写道。
黄师爷第一反应是,那崔监生不是与你有仇怨么?但他也是老于世故了,心里稍一思量便大略也想明白了,可能是崔监生有什么地方求到李佑。
关键在于,崔监生不过是提学官老大人临时找来的学道属吏,最多干完一年走人的。有什么本事能说动提学官一口气按名单录了五个人?还有,提学官被锁于贡院,众目睽睽之下又是怎么内外联系的?
李佑高深莫测卖关子道:“其实不是崔监生求到我,而是大宗师求到了我。这个,哈哈,不足为外人道也。”
黄先生冷哼一声,“后日陈巡道主持复试,你说陈巡道会不会也求到你?”
“说笑而已,请老先生听在下细细道来。大宗师做完这任学台,也就是主考了八月的江南乡试便要致仕。所以呢,区区清名今后也就没用了;于是呢,就想着来一点点实惠的;然而呢,石参政名声太正直;所以呢,他老人家对此有些担忧;于是呢,崔先生为主分忧找到了在下。”
黄师爷豁然开朗,猛然拍案道:“原来如此!”
到此多日疑云一扫而空,他算彻底弄清楚其中关窍了——这学台老大人快退休了,意图在最后任上捞一点,但是石参政却突然出面监临院试,还将监临乡试。
有这么一个向来刚正的大员负责监考、磨勘试卷和复试,叫学台老大人很为难,生怕查出纰漏,例如收了钱录的人复试时水平不够被刷下来之类的。
然后不知怎么学台老大人联络上了李大人…至于再后面都是细枝末节,黄师爷觉得知不知道无所谓了,李佑连这点花样也搞不出来那就不是李佑了。
详细说起来,其实是身为属吏的崔监生立功心切,觉察到学台老大人的心思,趁着在外活动时(他的任务本来就是在外面招揽生意)主动做中间人与李佑串通的。
那时李推官刚被石大参打了脸,到手的提调官差事被免掉。崔监生听说了这事,同时他也是对李佑心胸宽广程度和忠厚老实深有体会的,随后出于对李大人能力的信任,便找上李佑合谋。
为什么崔监生被李大人整过两次后还敢找上来?不怕李大人心中有旧怨?
一来他认为李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