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纪渊远征北海,伐灭龙族,今凯旋回朝!”
墨麒麟昂首踏蹄,坐在上面的纪渊目光与御辇当中的圣上隔空交汇。
……
……
“陛下老了。”
紫微宫中,君臣相对,纪渊吐出这样一句话。
六十年前,他所认识的燕王白行尘,宛若大岳横压,欲与天公齐平。
一甲子后,继位登基的当今圣上两鬓渐有白发,腰身好似也佝偻了些。
已有几分中年之后的沉沉暮气。
“坐在这个位子上,谁能不老呢。
朕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传位给大兄。
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受国不祥,是天下王。
人间的至尊,背负亿兆生民之愿景,江山社稷之龙脉。
实在煎熬,累得很。
当年父皇若继续坐在上面,未必能步步登高。
大兄的身子骨,想来也是被二十年监国拖垮的。”
白行尘双手负后,笑容苦涩。
他本是甲子前的当世绝顶,武道大宗师。
而今天地大开,再无重关之限。
却已经很难攀登巅峰了。
“想有所得,就要有所舍。
寰宇万界,概莫能外。
这些年来,辛苦陛下了。”
纪渊明白那张至尊龙椅并不好坐,因果干系太大。
尤其龙脉加身下,所感受的万民之念,越发清晰。
犹如一座大染缸,消耗精神与肉身,使得武道难以精纯。
长此以往,自然退步厉害。
正所谓,欲承其冠,必受其重。
道果如此,皇位亦是。
“前六十年,你籍籍无名,起于微末,步步登高,手握权势。
后六十年,封侯封君,入阁作宰,加封太师,位极人臣。
荣华富贵俱在,亲朋爱侣皆有。
九郎,你作何选?
四神与诸圣,两条路。
总得挑一个。”
白行尘叹息,景朝国祚封镇的四神容器,虽然许久都无异动。
但知晓内情的所有人都明白,量劫迟早要来,无非早晚。
相比起一劫之漫长,八百年不过弹指瞬间。
“六十年来,我已炼化皇天道图的‘命运’之权,中天九宸的‘灭运’之果。
还剩下‘劫运’之柄,‘末运’之道,‘截运’之法。
臣欲进上苍,聚齐五大源流。”
纪渊拱手答道。
“传闻上苍是天庭所在,自太古初劫坠落,如道隐没,不见踪迹。
你如何去找?”
白行尘立于紫微宫中,圣人登天之前,与他交待过诸多隐秘。
太古覆灭,上苍与天庭同坠。
数劫之中,大能巨擘前仆后继,搜寻寰宇,也未曾找到过丁点儿线索。
“太子曾有定计,或可指引微臣。”
纪渊答道。
“上苍容纳太古崩塌后,无数仙神的陨落恶念。
你只身一人前往……”
白行尘并不放心,颇有些踌躇。
“六十年也好,八百年也罢,都是白驹过隙。
圣人与太子,已经做完他们所尽之事,接下的担子,落在你我肩上。
如若量劫当真不可阻止,大道轨迹当真不可篡改。
大景两京十三省的亿兆生民,是今日死绝,还是明日死绝。
又有什么分别?”
纪渊没有顾及什么殿前失仪,抬起双手舒展筋骨,忽地笑道:
“退一万步讲,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