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就近坐下,眉飞色舞似的道:「纪兄初到靖州一日,就已做下好大事!
两招败聂东豪,脚踩侯府幕僚,又力挫靖州第一人谢明流······纪兄恐怕不知道,如今辽东都在传你的事迹!
称你是过江强龙,要压定扬侯这地头蛇!」
纪渊无动于衷,并未因为名扬白山黑水有所得意。他眸光垂落,好似思索,半晌后开口问道:
「鬼手血医恢复得如何?」洛与贞愣了一下,旋即答道:
「薛老头精通用毒,同样也了解药理,自个儿调和气血,已经慢慢好转过来。」
纪渊颔首道:
「让他将三更堂的几处据点写出来。
既然总舵云山雾罩讲不清,那就先拔掉几枚钉子再说。聂东豪、梁种、谢明流······这些垫脚石还不够。
只能扬名,难以立威!」
洛与贞眉毛一挑,听出纪渊话语蕴含的浓重杀气,迟疑问道:「纪兄打算拿三更堂开刀?」
纪渊平静道:
「以往都是辽东给外人立规矩,拿这靖州来说,无论想入什么行当,都要挨个敬茶,再拜山门,老老实实打擂台。
本事够硬、靠山够大,才能站住脚跟。如今也该变一变了。」
洛与贞品出几分血雨腥风也似的沉重意味,摩挲玉扳指问道:「纪兄想要怎么变?」
纪渊手指屈起轻叩桌面,一字一句淡淡道:「我给辽东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白山黑水,不管哪一路神仙、哪一尊大佛。只要胆敢袭杀朝廷命官者!
只要目无王法以武乱禁者!皆格杀勿论!
绝不纵容!」
···
··.
昙州,赤龙府。
延绵百里的豪奢庄园,好似圈地一般铺陈开来。
大厅之内,面相粗豪,须发如剑的大红袍老者,手里捏住那封从靖州发来的传信,瓮声瓮气道:
「谢明流发什么疯?贸然动用金鼎燃香!还召集五行盟会?以一派掌门的身份,输给朝廷的鹰犬就已经够丢人!
如今还要兴师动众!
好徒弟,你说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赤袍如火的青年微微弯腰,拱手道:
「依着徒儿的想法,谢明流压不住那个朝廷派来的年轻千户,但又不愿平白交出大权,让纪九郎踩在他脑袋上肆意妄为。
所以,打算借五行盟会的由头,让咱们赤龙府、还有碧水宫、移岳派、长春不老山等几家,去跟纪九郎争锋斗力!」
大红袍老者眉头一皱,性烈如火的脾气不由地发作,怒道:「老子就知道谢明流放不出什么好屁!
他浣花剑池的山门基业叫人占了,自个儿没本事拿不住,反倒打起老子的主意!」
青年笑道: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当初各派祖师定下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的规矩。
五行盟会任何一宗遭逢大难,其余几家都不能坐视不理。其实······依着徒儿的意思,师尊去一趟靖州也无妨。
那纪九郎初到靖州,就在城头上踩死梁种。
这无疑是打定扬侯的脸,跟贺兰关的边将撕裂面皮,再无半点转圜余地。
但郭侯爷迫于东宫,迫于法度,不好当场动手。动用军中高手,容易授人以柄。
如今两方角力,对咱们反而有利。」大红袍老者眯起眼睛,笑道:
「你小子果然一肚子坏水!
跟碧水宫联姻那事儿,办得怎么样?」
相貌俊逸,生有一对发赤眉毛的青年胸有成竹,回答道:「应当是十拿九稳。
五行盟会中,浣花剑池的谢明流是墙头草,移岳派深居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