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
杨洪摆了摆手,继续将目光移回书卷,好像沉浸于兵道推演。
「这……「
荀长陵目瞪口呆,难以掩饰惊愕神色。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国公爷两儿一女,大世子出家为僧,拜师悬空寺。
二公子被那个辽东泥腿子登门枭首,至今尸身不全,难以瞑目。
现在连三小姐也……遭了毒手,变得痴痴傻傻,宛如几岁大的稚子。
倘若凉国公府再无半点反应,那二十年的积威岂不是一朝丧尽?
兵部之中的门生故吏,但凡有点眼力劲的聪明人,多半就该考虑另寻靠山了。
「怎么?长陵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杨洪眯了眯眼,一如曾经统率大军,坐于主帐的那时候,轻声询问身边幕僚的意见。
「倘若抛开其他,荀某十分赞同此举。
眼下的情形,很是不妙。
大公子身在悬空寺,已经是出家人,不可能还俗,继承家业。
二公子尸骨未寒,背负截杀朝廷命官之罪,乃为囚徒,入不了祠堂。
三小姐撞邪神志不清,成了痴傻之人……
就连国公爷,您也被那道圣旨禁足在府。
乍一看,凉国公府好像已经一退再退,忍无可忍!
可越是这个时候,国公爷越要忍耐。
哪怕东宫已经将咱们的根子,都快掘个干净。」
荀长陵斟酌一下语句,说出上面这番话。
可他顿了一顿,好似酝酿情绪。
旋即,再次拱手,面色沉重,正声说道:
「但……这不像国公爷您该做、您会做之事!
您这一辈子纵横沙场,以霸道军势摧城拔寨,奇兵突出。
曾经不远千万里奔袭,屠灭百蛮皇族!
这等彪炳功业,天下人有目共睹!
您何曾退过?怕过?甚至委曲求全过?
圣人视您为左膀右臂,小明王韩世洞称您为毕生大敌,威震天下的中山王、开平王,亦是将您看作手足兄弟。
怎么……二十年一晃而过,一个辽东军户就能爬到您的头上去了?
就凭他背后站着东宫没这个道理!
国公爷,长陵今日豁出去了。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凉国公府今天拥有的荣华富贵,非您一人拼杀出来。
是那些埋骨他乡,葬身别处的袍泽,将您扶上这个位子!
难道,太子的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掉这一切么?」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宽大书屋都嗡嗡轰响。
换成其他人,听见身边幕僚的肺腑一言。
哪怕养气功夫再好,胸中城府再深,也要被打动。
可杨洪眉心微微一跳,放下书卷问道:
「长陵,你何时投效的四神?「
一身文士打扮的荀长陵并不回避,也没有流露任何惊讶的表情。
反而抬头坦然与杨洪对视,沉声道:
「国公爷,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忍下去么?
纵然不为二公子、三小姐,也该念一念死去的十三万大凉铁骑吧!
只要您点头,大魔之位,飞升之境,虚位以待,唾手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