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双手负后,踏出阴煞汇聚的八苦别院。
他周身三尺宛若道场,镇压十方世界。
散发暖意融融的滚烫气血,猛然冲散沁透骨髓的寒意。
“纪爷称我一声张五郎就好,以前是江湖人抬爱,觉得我门路广,手段多,广结豪客,八面来风,说我是一尊大佛。
但鄙人福薄命短,尤其又是当着纪爷您的面,如何称得了‘佛’,又如何配得上‘大’。”
张奇山双腿已被治愈,可仍然坐在轮椅上,盖着厚实的毛毯。
因为许久不见天日,脸色苍白,好似病入膏肓一样。
纪渊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心想道:
“真是好演技,故意拿盗字门当家易主之事,去钓那些心怀不轨的杂鱼,好会借机做文章。”
他默默笑了一下,也没有拆穿。
反正江湖之中的蝇营狗苟,与自己这位北镇抚司千户无关。
只要张奇山把走阴人一派的禁忌法器,黑金龙纹古刀带来。
另外再弄几样添头,保证能够进入阴世。
其余的事情,纪渊一概不管。
就算张奇山打着他的名头,把阴门九派闹个天翻地覆,也没什么所谓。
“天色不早了,金风细雨楼再相见。”
纪渊背过身去,余音随风飘落,透出轻描淡写的从容之意。
“这乱摊子,你能摆平最好不过,若有什么难处,就让北镇抚司帮一把手。”
他心里清楚,张奇山突然请一位朝廷中人当家做主,盗字门肯定会有异议。
北镇抚司对于这种事的处置,向来得心应手,经验丰富。
抓一批,打一批,再判一批。
剩下的那些老江湖,多半就会懂得天威浩荡,安分听话了。
“必定不让纪爷失望。”
张奇山恭敬地拱手,眼神晦暗,隐约有乌黑、血红、灰白三色流转。
于他看来,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拔除血咒更大的事了。
倘若有谁不识好歹,胆敢挡路,那就不要怪自个儿心狠手辣。
统统喂给傀儡煞了事!
……
……
回到府中,纪渊还未进屋,二叔纪成宗就说,刚才有人送来一口贴着黄纸符箓的长条铁盒。
“江湖九流,确实是盘根错节,遍布各处。
我什么时候回家,东西便什么时候送到,张奇山办事很得力。”
纪渊赞了一声,将那口用佛道符箓封镇严实的长条铁盒拿在手中。
用张奇山的话说,禁忌法器沾染阴煞,其凶性堪比厉鬼。
所以平时都以符箓封镇,收入铁盒,免得伤人。
登上后院的楼阁,纪渊焚香、坐定,将心神调整平静。
做好这一切,他才抬手撕去符箓,打开铁盒。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漆黑凶戾之气,好似怒蛟大蟒,猛然腾空!
与此同时,安静躺在铁盒里面的黑金龙纹古刀嗡嗡颤鸣,发出刺耳的厉啸!
“怪不得要用符箓封镇,好大的凶性!”
纪渊眼皮轻轻一跳,额头正中的牟尼宝珠流光一闪。
炼血玄兵大限刀,出现于虚握的五指之内。
锵!
随着脊柱骨节似的刀身剧烈弹抖,爆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好似凶虎咆哮山林,百兽慑服,战战兢兢。
安置于铁盒当中的黑金龙纹古刀,像是装死一样,顷刻不再动了。
“这世上能比大限刀还凶的兵刃器物,估计也没多少样。”
纪渊嘴角微翘,把第一口炼血玄兵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