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也不刻意遮掩,虽然他和秦无垢的进展飞快,但不同于寻常的男女。
那位女千户对谈婚论嫁,好似没什么热衷心思,从未主动提及。
除去必要的床榻双修,耳鬓厮磨以外,并无其他方面的过多举止。
但要说彼此之间全无几分情意,只不过是屈从于龙子血脉的露水姻缘,也不太对。
冷如寒玉的秦无垢可不是随便性子,寻常对人都懒得假以辞色。
唯独跟纪渊相处,才会露出几分艳光姿容。
“弄得我被白白睡了一样。”
纪渊默默想道。
他又想起,那位女千户突破四境之后。
时不时就叫他过去双修,说是巩固修为功力。
若非虬筋板肋之体足够坚固,还真要应了那句道家的警世诗——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出门避一避也好,等我换血五次,须弥骨成,开始铸体,精血半点不失,再跟秦千户一战。
不然,她现在四境初成,开辟气海,宛如胭脂烈马,委实不易降伏。”
纪渊挎上绣春刀,一袭赤红蟒衣行于雪中,颇有几分熏天气焰。
“九郎……伱如今真是有大出息了。”
纪府门外的台阶之下,马车旁边,立着一道铁塔似的雄壮身影。
“魏教头……怎么会是你?我之前上门,想要送些谢礼,嫂夫人都说你没在家。”
纪渊定晴一看,那粗豪的面庞,熟悉的劲装武袍。
正是昔日的故人,讲武堂教头魏扬。
“多亏了九郎,才有我今日的重获新生。”
看到那个闯入讲武堂,倒拔千斤铜柱的少年郎。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切与亲近,魏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京城中,太多发迹显贵之后,不愿再提旧友,再恋旧情的冰冷现实。
“若不是你那颗金丹,魏某仍是行尸走肉,半辈子憋着一口气,只等埋进黄土。”
魏扬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回忆着,心绪复杂道:
“那日,那个东宫的内侍持着令牌上门,一脸笑眯眯对我说,
北镇抚司的纪九郎立下大功,太子殿下赏赐金丹一枚。
我……几乎以为身在梦中,好像被雷击中愣在原地,半句话也讲不出。
因为这份礼,实在太重、太重了。
我一个讲武堂的教头,既不值得,也还不起。”
一枚金丹,耗时数名丹师十年之功,方可炼成。
地火不能断,辅药不能绝。
还得遵照四季轮转,节气变化。
一旦有所疏漏,就是前功尽弃。
服用之后,活死人肉白骨。
只要不是人寿已尽,无可挽回。
都能为其重续生机,再造根基。
这样的珍贵之物,用在一个换血三境的讲武堂教头身上,完全算得上是浪费。
“魏教头言重了。”
纪渊快步走下台阶,站在风雪地里,洒然笑道:
“相赠一枚金丹,为的是感谢你对我的百般维护。
你我都明白,这世道锦上添花多的是,雪中送炭却极少。
谁都愿意为一个受东宫看重的北镇抚司五品千户说话,
可谁会给一个住在太安坊的小小缇骑仗义执言?
金丹再贵重,亦有价,可风雨飘摇时为你撑一把伞的前辈,实乃无价。”
魏扬粗豪面皮重重一抖,眼眶泛红。
当日,他在讲武堂主持选拔,看中表现不凡的纪渊。
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