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好似画饼道:
“太子爷这么器重你,只要于辽东边关挣下功业,入主兵部指日可待,尚书、侍郎唾手可得!”
纪渊充耳不闻也似,显得无动于衷。
他心如止水,轻笑道:
“南安郡主当面,你与本官明目张胆谈生意,把朝廷大事当成商贾买卖,真个好气魄!”
跪地不起的董敬瑭,顿感肩膀、腰杆上镇压的磅礴大力为之消散。
随后,他勐然抬头。
看到不远处有位青衣束腰的女子剑客,正是宣旨辽东的南安郡主。
这位辽东参将面皮抽动,心知上当。
其人神色惨澹,苦笑道:
“非要弄得两败俱伤么?没了定扬侯府做定海神针,白山黑水必定大乱!
这绝不是虚言恐吓,那些将领都尉,哪个没有受过来路不明的银子?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凡事留一线,才能好相见!”
纪渊平静垂眸,其人宛若风雪加身:
“都道书生‘文章写尽太平事,不肯俯首看苍生’,可武将吃人见血见骨,也不遑多让。
本官在辽东待过,知道运气不好倒霉些,一年四季旱涝大雪饥荒,赶趟似的没个消停。
董敬瑭,你难道真不清楚,户部拨调过多少银子?
军功谎报,杀良冒功,这些事又有多稀松平常?
我父亲当兵吃饷的时候,一颗响马的脑袋,能去上官帐中换五袋米、十斤肉。
然后,再由那些勋贵将种拿去,平步青云挣功名!
再狠辣点,屠个把村子买个游击将军,只怕也不难吧?
尔等边将,勐于天灾,恶于厉鬼!
还好意思说什么凡事留一线?去你娘的!”
始终面无表情的纪渊,眸中沉浮着早年的冰冷风霜。
“彭”的一下,衣角翻飞间,他重重一脚踹在压伏跪地的董敬瑭胸口。
将其踢得翻滚几圈,大口喷出鲜血!
“好教你这样的货色知道,本官来辽东只办一件事。
不管白山黑水有多险恶,都要趟出一个宽又阔的通天大道!”
此言一出,声若雷霆!
聚拢的地运、凝练的天运,宛若滚滚大潮齐齐涌来,冲向那袭大红蟒袍!
“纪先生……从这一刻开始,才算真正的宰执一地,巡狩辽东。”
凉亭里头的小病已不清楚发生何事,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点漆眸子,倒映出难以言喻的磅礴气运。
好似浩瀚汪洋起伏澎湃,承载着那条高亢长吟的金色天龙!
四爪飞扬,武运滔天!
……
……
“嗯?”
离开昙州,行于官道的裴东升,忽地回首望向天边。
“是谁凝聚天地大运?被我锁住的龙穴脉络,刚才竟然巨震,险些挣脱三山镇压!
霸王卸甲,财智双绝,权压天下!
这谶言从那座百世经纶流出,绝不会错,理所当应当落在侯爷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