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清宝天尊,以三十年光景对弈一局。
至于分出胜负的赌注是什么,则无人知晓。
「凉国公杨洪?」
徐琼微微一愣,她要不是因为急着讨好杨洪,也不会与那个辽东泥腿子为敌。
落得朝堂上被奚落,发配招摇山的凄惨下场。
「景朝定鼎一甲子,抛开与四神对局的白重器,有些看不透的白含章,以及.二被血神钦定的白行尘。
不谈白家父子,未来百年的国运变化,实则系于三颗命星之上。
破军杨洪,七杀宗平南,贪狼...杨休死了,那份气数疑似转移到纪九郎那里。
只是夜观天象好几次,也瞧不清楚,如雾里看花。
因此,贫道这才入关,不为别的,就想见那个辽东泥腿子一面。
」天运子并不隐瞒,反而颇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坦荡意思。「破军、七杀、贪狼?改变天下大势?!」
徐琼睁大双眼,凉国公杨洪和大将军宗平南,倒也没什么毛病。
前者是从龙功臣,兵家宗师;
后者是当世绝顶,武道巅峰。
皆举足轻重!
可那个纪九郎....
他凭什么?
若非东宫做靠山。
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有时候输就输在瞧不起人,眼高于顶。
一个年纪轻轻的云鹰缇骑,短短半年爬到千户位子,
赢得东宫垂青,拜入监正门下,更有佛门宗师甘心护道。
这等际遇,还不足以证明其本事?
你落到这个田地,不也是拜纪九郎所赐。
事到如今,还能看轻他。
可见血脉出身四个字,正如一叶障目,让你蠢而不自知。」
天运子发出嗤笑,一双重瞳倒映山下人间,淡淡道:
「那个辽东军户有些气数,不可小觑。
也不晓得是正好凑巧,亦或者白含章有意为之。
此子的巡狩之地,竟然会是辽东。
倘若真叫他,夺了杨休的贪狼命数。
哪怕贫道与临济和尚做过一场,也要将其斩杀。」
俊美道士言语之间,杀机毕露,森寒刺骨。
他很清楚,七杀、破军、贪狼。
这其中任何一位命主,都不能落于白山黑水!
「不惜与佛门宗师为敌,也要动杀心....」
徐琼眼帘低垂,宛如小家碧玉。
在她心里恨不得纪渊正是贪狼命主,死于天运子之手。
后者最好再与皇觉寺的佛门宗师,斗个两败俱伤。
「徐姑娘想得太浅了,两败俱伤倒不至于。
临济修持的《断三世如来身》,再怎么大成,也没破开大先天之关。
贫道的《万业尸仙论》,已经修到十七层的「涅槃尸'之境。
老和尚的佛法再深,也度不了贫道。」
天运子随意地回话,直接吓得心思浮动的徐琼如遭雷击。
娇躯僵硬,怔在原地,像是冻成冰雕。
他怎么会知道.....
「所谓重瞳,望前因,得后果,将你未来气数、命运之变化都囊括于掌中。
区区几分心思,又有什么难猜,不妨事的。
贫道素来与人为善,绝不会因为徐姑娘你在心底,咒我不得好死。
就恼羞成怒,当场打杀你。」
天运子笑眯眯的,恢复之前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
可是这番表现,反而更让徐琼感到骇然与惊惧。
因为,她从那份淡漠的目光之中,感觉到一种由衷的轻贱。
就像人于蝼蚁一样,没有谁会将蝼蚁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