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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吩咐交待了几句。
纪渊捏着两页金纸,盘坐于厢房之内。
心神略微沉下,皇天道图如长长画卷铺展开来。
命数星辰熠熠生辉,散发着紫青交错的柔和光芒。
“虚界汲取元气,补足自身,心若冰清镇压杂念,不受干扰,推陈出新配合九窍石人,将两门武功核合二为一……”
随着心念勾动这几道紫色、青色的璀璨命数,纪渊闭上双眼,开始进入推演状态。
虬筋板肋,十道气脉,徐徐运转开来,气血宛如翻江倒海,搅动整个屋子。
一天、两天,金飞玉走,日月升腾,过得很快。
龙蛇山仅剩下的两位镇守将军,董玄和韩英早早地来到天蛇峰。
他们坐在左右两旁的副席座位上,燕王白行尘居于中间。
日上三竿,正午将至,腾龙峰别院的那间屋子,大门始终没有敞开。
“殿下,纪千户两日之内,就想练成两门中乘武功,应当是年少骄狂夸下的海口。
想那赵垂开辟气海,铸铜殿炼真罡,足足半年有余方才功成,其中经历多次失败。
可见武功并非一蹴而就之事,我等兴师动众,在此大张旗鼓,万一……纪千户尝试失败,岂不是平白丢了脸面。”
身为燕王旧部的韩英,头发早已花白,精神却很矍铄。
一双老眼蕴含精芒,并未有半分气血衰落的迹象。
“韩将军此言差矣,只有万众瞩目之下,才能彰显少年人的风发意气。”
白行尘端坐于宽大的椅子,好似山岳拔地而起,透出镇压四方的强横意味。
“假如纪九郎说到没有做到,那也正好长个教训,挫一挫他身上的锐气。
不然,这一口宝刀锋芒太露,刚过易断,容易半道夭折。”
听到燕王这般决断,韩英也就不再多说。
他始终以白行尘的旧部自诩,听令遵从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本分了。
“董将军你又怎么看?”
白行尘一手撑着座椅,转头问道。
“回禀殿下,纪千户乃是位列大名府京华榜第一的超拔英才,又深得东宫的看重。
所谓非常之人,自然行非常之事,不能以年纪大小作为论断。
末将倒以为,纪千户成与不成,只在五五之间。”
身披铁甲的董玄轻咳两声,滴水不漏说了一通废话。
这位燕王殿下悄无声息来到龙蛇山,弹指击杀天蛇峰的赵垂。
雷厉风行的手段,实在叫人胆寒。
“董将军这碗水端的不错,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纪九郎如何表现了。”
白行尘笑了一声,韩英是他的旧部,说得都是心中所想。
董玄明显没打算投向燕王府,言行便要谨慎拘束许多。
天蛇峰上,威武甲士列队如林,滚烫的气血冲散茫茫风雪。
哗啦,哗啦啦!
别院之内,纪渊闭关的房间。
滚滚如浪的炙热大潮,不断拍打着门窗和墙壁。
那道吐气呼吸宛如雷霆奔走,其声连绵不绝,重重地轰响。
好像力士擂动大鼓一样,回荡于腾龙峰。
身子仍旧单薄瘦弱的病已,日夜守在门外。
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等待纪大人的出关。
呼,吸。
气流牵扯旋转,好似巨大的漏斗。
吐纳的节奏无形流转,震得病已耳膜嗡嗡颤鸣。
他的心脏随着屋内的呼吸一起跳动,却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孱弱的气血冲刷四肢百骸,好似小河溪流,一遍又一遍反复来回。
蕴含在筋骨皮膜当中的药力,如蜡浸水缓缓地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