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如今风头正盛。
压过一众将种勋贵,俨然是大名府京华榜上的魁首。
且不提讲武堂斗箭、西山围场大狩。
仅万年县抄家,扫荡盐、漕两帮,踏平三分半堂这几桩事,便已声名大震。
更何况凉国公进京未果,以及东宫撑腰。
都使得纪渊一跃成为,天京城炙手可热的少年新贵。
不可能轻易被拉拢、收买。
洛与贞此次过来,也是念及彼此有些情分。
这才登门拜访,提出请求。
“是否巡狩辽东,目前还未确定下来。
洛兄,容我再考虑一二,稍后与你答复。”
纪渊略作沉吟,没有立即应下。
直觉告诉他,倘若真的往辽东去,只怕难有安生日子。
那地方天高皇帝远,气候苦寒,连年大灾。
武将拥兵自重,蓄养私兵的情况很严重。
总体而言颇为棘手,很不好应付。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
自己得罪那么多朝廷山头,又跟凉国公府彻底撕破脸皮。
日后无论巡狩何处,只要出了这座天京城,明里暗里的针对和刁难都不会少。
倘若真个要避一避,投奔东海府的秦无垢可能最为妥当。
“羊入虎口啊,似秦千户那样的胭脂烈马……”
纪渊心头一凛。
不知是不是龙子血脉的原因,亦或者修持武道体魄过人。
他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最近都有些降伏不住秦无垢。
那位女千户的体质,与寻常女子不同。
肌肤如白雪,入手却冰凉,好似一尊散发寒气的玉人。
且任由怎么折腾,恢复起来都极快,实乃一大劲敌。
“纪兄也不必过分为难,巡狩乃是大事,无论作何选择,我都能理解。”
洛与贞说完来意,反倒显得淡然。
他诚挚抱拳,很有江湖气的行了一礼,又道:
“换血大丹还请留下,之前在家闭关几日,炼化丹药,步入服气。
一直未曾恭贺纪兄你升任百户,扬名京城。”
纪渊亦是轻笑一声,并未再次推辞。
将玉盒收入囊中,拱手道:
“我也希望洛兄此去辽东,马到功成,打拼出一番天地。”
……
……
片刻后,送走洛与贞,纪渊来到南厢的书房。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把身子缓缓靠进去,似是闭目养神。
“通宝钱庄的财神爷要布局辽东,谁都知道洛家是皇商,往常跟东宫走得最近、关系最亲。
洛与贞没什么心眼,未必明白其中的深意,但那位国舅爷不会不懂。
他叫小儿子上门,说出增兵之事,是一种暗示?
故意挑明白含章的意图,试探我的态度?”
笃笃!笃笃笃!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叩桌案,思绪如浪潮起伏。
“罢了,到时再看吧,横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只要好处给得够,辽东并非去不得。”
过了半晌,纪渊方才收拢活跃杂念。
是否巡狩辽东,最终还是要看黑龙台、以及东宫的意见。
洛与贞拿出的换血大丹分量不够,但太子白含章的手笔应该不会叫人失望。
纪渊的底线就是,办差可以,但得加钱。
绝没有白白出力的道理。
况且,经历凉国公进京一事。
朝堂上的大部分文武百官,自然将他视为东宫之人。
再想置身事外,闲看云起云落,怕是很难做到。
“此事有利有弊,好处是麻烦少了,那些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