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丝毫风浪。
“殿下也觉得凉国公会抗旨?”
思忖片刻,纪渊岔开话题道。
倘若继续再聊下去,他担心自己会纳头就拜,就此投入东宫门下。
四十六道命数,浓烈如华盖的金色气运。
赋予白含章无与伦比的气魄风度,叫人不由自主心悦诚服。
寻常人,根本难以抵抗,
不知不觉,便就受其影响。
连武曲骑龙,也只是稍作抵抗,无法摆脱。
“多半如此。”
白含章眉头皱了一下,轻叹道:
“按理说,本宫是储君,他是臣子。
拒接东宫谕旨,无异于造反。
自古以来,没有几个公侯胆敢这样做。
但凉国公会,因为在本宫的这位叔伯眼中,景朝江山有一半是他带兵打下。
四十九府,上百州郡,打了大大小小几百场仗。
其中死了多少兄弟?当年的大凉铁骑约有五万。
等到中原定鼎的时候,尚能活到受封赏的那一天,拢共不过一千人。
所以,凉国公的跋扈,于他而言是理所应当。
一将功成万骨枯,几万条性命填进去才换来一世的富贵,难道不该享受位极人臣的畅快?
纵然多买些地,多收几个义子,自恃是本宫长辈给些脸色看,那又如何?
难道本宫还能杀他?诛他九族不成!”
白含章声音平淡,嘴角带笑,完全没有任何怒意。
他仿佛天生就能这般理解别人,将性情剖析得鞭辟入里。
这让纪渊感慨不已,太子监国二十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实乃情理之中。
一个既能克制内心私情私欲,又擅长觉察人心的年轻储君。
任凭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再奸猾,气运、气数压制之下,迟早为之所用。
果然,五龙同朝只是坊间传言。
圣人闭关,太子监国,分明是二龙不相见才对。
“如果东宫的谕旨拦不住凉国公,那殿下亲身在此感觉也不好说。”
纪渊摇头道。
他当然也明白。
太子此番的所做作为。
并非独独为了保一个北镇抚司正六品百户。
而是想拿边关武将开刀。
“无妨,本宫有万全之策,出宫之前还跟母后求了一道懿旨。
凉国公此生最服圣人,但最听母后的话,他若真个进京……”
白含章还未说完,便看到秋荷池水荡起剧烈涟漪。
而后,发出陡然震颤,好似地龙翻身一样。
他内气一运,站得稳当。
只是眉头微皱,抬头看天。
茫茫夜色,似举火燎原,化为一片赤红。
“殿下!城外!有宗师之战!国公爷……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