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或者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他连夜猜到罗龙弑父杀奴,已经难以解释,如今连行凶细节都那么清楚……莫非真有鬼神暗中相助?”
顾尚也眯起眼眸,心中有些动摇,奇怪道:
“这纪百户说得就好像他在现场一般,连死法都猜得清楚!
可他之前根本没见过罗老太爷,如何判断得出?那双灵眼还能穿墙透视不成?”
不止秦无垢和顾尚生出疑惑。
纪渊这一番话引得灵堂内外嘈杂不已。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北镇抚司当众指认罗龙杀父?
台阶下的赵大有连连摇头,眼底掠过轻蔑之色。
他觉得这个惯会借势压人的年轻百户,完全是张口就来,随意污蔑。
景朝以武立国,以文治国,大体仍旧遵照儒门那套规矩。
父杀子,子弑父。
无论放在哪朝哪代,皆是违背人伦的大逆不道。
不仅要背负骂名,受千夫所指。
更会被捉拿下狱,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罗龙堂堂四品武官,做这种自绝前程的恶事。
动机何在?
总不能是有个便宜干爹急着要认吧?
简直荒谬!
“家父病重卧榻半月有余,请过千金堂好几位郎中大夫,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如今纪百户两张嘴皮轻松一碰,便要开棺验尸,致使家父死后仍然不得安宁。”
罗龙面无表情,上前两步。
靠近中间那口棺材,斩钉截铁道:
“今日若是任由你们肆意妄为,惊扰家父的清静,我便算枉为人子!”
俨然是一派玉石俱焚的决绝气势。
秦无垢凤眸含煞,正欲出声给小冤家撑腰。
却不料纪渊从容以对,似是早已预见罗龙会竭力阻止开棺,轻声道:
“罗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我提出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通情理。”
罗龙双手负后,一身气血、精神积蓄到了极点。
他刚才都已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倘若纪渊硬要验尸,哪怕有秦无垢护在面前,自己也要尝试行险杀之。
可现在却如用力一拳打在空处,心里反而憋闷难受。
猛烈的气势像开闸放水,瞬间泄去一小半。
“开棺验尸,只是证明罗武官亲手弑父的论断。
既然你不愿意,表现得十分抗拒,那就换一条路子。
我可以先试着把‘杀奴’这一桩罪名安在你头上,做实之后,当场拘拿。
然后,咱们再来开这口棺材,验罗老大人的尸,你觉得如何?”
纪渊眸光幽深,好似深不见底的一口古井,蕴含莫大的寒意。
至少罗龙是这样感觉,当他视线隔空触碰到对方的冷漠眼神。
心头最后的那一抹侥幸,也被彻底碾灭。
整个人如坠冰窟!
“红玉姑娘、后院的柴房、灌了迷魂散、以活人殉葬……还有三个被灭口的小厮,他们填在东厢房的枯井。”
接下来,纪渊口中每吐出一个字。
都好像是万斤铁锤重重砸在罗龙胸口,震得他脸色发白,惨无人色。
“你不是人!是妖孽!你那双灵眼能够沟通鬼神!否则绝不该知道这些!”
罗龙默默摘下头巾,扯掉系在腰间的麻布,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
即便凉国公府的二先生,也不知道红玉为老东西陪葬的这桩事。
太离奇了。
除非他被纪渊迷了心窍。
自己做了这个内鬼。
要不然。
辽东的泥腿子怎么会一清二楚,直指要害?
“罗武官,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